一出营帐，一群小兵便围到陆丑身旁。
“参军……”
这群小兵只是叫了一声参军便没有下文，似乎再等待陆丑做什么决定。
陆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却被一个小兵拦下。
“参军，牛校尉怎么样了？”
陆丑轻声说道：“没事，死不了，只是以后没办法再同你们一起杀敌了。”
那小兵听见陆丑的话不由一愣，即便是早就想到牛二会是这样的结果。
无论如何他们都无法接受这种话居然会在陆丑口中轻而易举的说出，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陆丑看着那小兵惊讶的表情，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怎么？是不是很失望？”
那小兵看着陆丑，不知道陆丑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说。
陆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出营盘之外，身边没有一个士兵跟着。
若是这个时候有刺客想要刺杀陆丑的话，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陆丑看着远方西凉军的军帐，军帐整齐，似乎随时在恭候着自己这一行部队的攻击一般。
终于，陆丑陷入沉思之中，思索着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
不知为何，陆丑总觉得有一些事情似乎在改变，但究竟什么事情在改变陆丑的心中也很迷茫。
就在这个时候，陆丑的眉头皱了皱，原本在大帐外拦住自己的那个小兵又来到自己的身边。
陆丑没有回头，而是冷声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可知在当值期间擅离职守是什么罪责？”
那小兵沉默一下，随即仿佛鼓足勇气一般，径直来到陆丑面前，跪了下去。
陆丑看着面前这个小兵，沉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要领罚自己去军法处。”
那小兵摇摇头说道：“请参军为牛校尉报仇！”
陆丑摇摇头说道：“或许会让你很失望，但是我并不准备要为牛二报仇。”
那小兵倔强的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那小兵的样子似乎是陆丑只要不同意，那他就准备长跪不起一般。
见到这小兵如此倔强，陆丑不由指着那小兵咒骂道：“你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随即，陆丑继续吼道：“你以为我不想要为牛校尉报仇？你以为牛校尉折了一条臂膀我便好过不成？”
被陆丑如此训斥，那小兵终究是抬起头，有些错愕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许多的家伙。
陆丑却已经完全不管不顾，无论是在同北宫伯玉的西凉军交手，还是在大帐之中见到清醒的牛二。
自从重生以来，陆丑从未有过如此郁闷的感觉，似乎许多事情都已经脱离自己的掌控。
即便陆丑在牛二勉强曾承诺过要取了北宫伯玉的首级。
陆丑固然会这么做，也会努力去这么做，但是，现在陆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做到。
现在，陆丑最大的愿望就是保住自己的手下这些人的性命。
什么皇陵？对于陆丑而言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那里又不是自己的祖坟，自己在乎它做什么？
反而言之，正是因为那皇陵，陆丑才会损失了牛二，才会丢弃皇甫嵩，甚至现在连皇甫嵩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若是重来一次，陆丑定然会劝谏皇甫嵩先将韩遂所部消灭，管它皇陵作甚？
但是，现在陆丑不能这么做，毕竟陆丑已经到了皇陵之下，已经做出了选择。
那么，陆丑现在所有的希望就是保全这只部队，并且想办法同西凉军交手并获胜。
所以，陆丑在离开营帐的时候才会故作冷漠，这样，陆丑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自己的手下都不会在意。
因为，他们都清楚，自己的参军就是如此冷血的人。
不过，这个小兵也太不知好歹，三番五次地为难陆丑。
陆丑只好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发泄在这个小兵身上。
而这个小兵似乎也没有想到陆丑会这般模样，与平日里智珠在握的样子完全不同。
不过，随即那小兵露出一抹笑容。
似乎，只有这样的陆丑才终于有了一点儿符合他年纪的做法。
等陆丑发泄完之后，那小兵也终于明白陆丑这么做的原因，心中对于陆丑的评价不由地高了几分，再无先前的轻视。
陆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郑重地对那小兵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全都没有听到，可知道？”
那小兵见到陆丑这般模样，点点头，说道：“将军放心，小的一定记住。”
陆丑有些无言地看了一眼那小兵，心中暗想：“让你全忘了你回答我全都记住是什么意思？”
不过，此刻陆丑也懒得计较那么多，反正已经发泄出来，心情也好了许多。
陆丑转身便走，那小兵急忙跟了上去，问道：“参军装备去哪里？”
陆丑看着那小兵，无奈地说道：“还能去哪，回营，你把所有校尉叫来大帐，在大帐之中开会！”
说着，陆丑再看一眼远方的西凉军营帐，心中在发泄完之后却是有了计较。
那小兵见到陆丑恢复正常，便点头允诺，转身要离去。
陆丑见到那小兵要离去，开口问道：“你为什么非要为牛校尉报仇？难道就不怕得罪我用军法治你？”
那小兵听见陆丑的话，憨笑着说道：“你不会！”
陆丑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
那小兵很郑重地说道：“牛校尉总是在我面前称赞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