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玛叹了口气:“在把鲛球交给哚哚之前,我虽然没有出现,但一直在她身边不远处默默守护着她,后来,我和紫山因为王国里有麻烦,又听到鲛球的召唤,便把它交还给她,以为它会在身边好好保护她,谁想……大概就是因为我没能好好保护她,所以才有此一劫。”
尨羽一开始听她解释自己一直在默默守护哚哚的事,神游到了海底那段晶莹的岁月中,只呆呆听着,及至她说到有此一劫是因为没保护好哚哚,有些急了:“姐姐,你想哪去了?这怎么可能?”
色玛凄惶地笑了笑:“也是,这么沉重的锅怎么能让哚哚背,便宜了那个狗皇帝。”
“不,我是说,你们为哚哚做的足够多了,是我没能守护好她,让她受苦了。”
“姐姐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顿了一下,眼神里透出浓浓的阴鸷之气:“我当然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
那个眼神,让白潋都觉得心里发寒:“姐姐,你就只剩下自己了,不能乱来,你等着,我这就去帮你杀了那个狗皇帝。”
尨羽说着就要起身,被色玛拉住了:“不要去动他,我说过,那是鲛人王国的劫,同时也是大秦帝国的,谁也逃不了,你没必要再多此一举掺和进去。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姐姐……”尨羽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那么无力。
看着海面上浩浩荡荡的海人鱼,他们人身鲛尾,眉眼、口鼻、手爪、头都和人间美丽的男女无疑,头发是深蓝色的,眼睛是好看的海蓝色。
虽然已经遇难,但他们的姿态都和活着的时候无异。
尨羽帮着色玛一个个把他们的眼睛都闭上了,大概是感觉到了王后的柔情和安慰,海人鱼闭上眼睛后,身子一软,跌进了海里。
找到紫山的时候,色玛把他抱进怀里,久久不肯松手。
尨羽伸出手掌,用一种无形的力引着他们,把他们引到原来所住的地方,装进各自的棺木里。这些棺木是用水草制成,因为海人鱼在水下的生活本没那么稳定,时不时需要迁徙,这棺木可以在海里随意浮动,便成了他们的临时居所,现在,棺木依旧,人却已非。
放好它们,尨羽找了一个隐蔽的洞穴把他们放了进去。转头看着色玛紧抱紫山的身影,叹了口气,他能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痛到麻木,连哭都哭不出声音。不过至少她还有个身子可以抱抱,当初哚哚离开的时候,他只能面对着无情的大海,无声咆哮。
“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嬴政老儿用他的王国来祭奠这些亡魂。”许久之后,色玛终于动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
“好,姐姐,我一定帮你!”
色玛摇了摇头,在心头刺出一滴血,滴在尾巴上,又振振有词地念了阵咒语……
尨羽刚想说点什么,她的尾巴已经变成和人一样的双腿,向尨羽招了招手,便游走了。
他目送她游到岸边,看她风摆杨柳般地走向了远方。
“姐姐,我下次该到哪里去找你?”他对着她的背影大喊。
她回头对尨羽招招手喊了句什么,他没听清,还没来得及赶上去,她已经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