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终究还是被扑灭了。
据说当时火势很大,险些都要蔓延至紫竹林了,水溪儿等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将那场火扑灭。
事情闹得很大,剑冢的很多人,都知道了七玄宗的几个小家伙与云峰宗的祁黄发生了矛盾,包括剑冢长老堂,不过那些长老们对此没有任何表态。
没有出人命,就不会有任何追责,这是长老堂一贯的规则。
这都是叶冲后来从水溪儿的口中得知的,因为他在那场大火中醒来之后没多久,就再次昏厥了。
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五天之后,在剑影他们新建的竹屋内。
因为之前的竹屋都被烧成了一摊废墟,他们短时间内也没有清理,只得在紫竹林内,砍伐了许多竹子,就地简单地搭建了两间房子。
房子比叶冲之前住的要大许多,因为是临时搭建的,一处给水溪儿姐妹俩住,另一处则是他和鲁山、剑影以及曲尧四人一同住下。
房间内有两块从大火中抢救出的床板,上面铺了兽皮毯子,就是叶冲和鲁山的“床”了。
而剑影和曲尧二人,都是直接打坐休息,或者躺在竹板上睡觉。
他们并不觉得这样清苦,因为在这剑冢之中活着,本就是极为辛苦的事情。
剑冢内不乏因为看不到离开的希望,在绝望中自杀的人。
他们的内心已饱尝被囚困的苦。
他们同样没有再讨论那天的事情,没有提及过祁黄的名字,实力不济,如何发表心中的义愤填膺和恼怒都是无力的,他们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所以叶冲醒来之后,看到的七玄宗众人都是在修炼,不停地修炼。
鲁山因为双脚的都被刺穿,一时间不方便修炼,便只能每日坐在床板上,双手捏着土玄剑,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篆刻灵纹。
他进步很大,也很快,没有再因为手酸而停止过,即便有失误,那也是在学习篆灵的过程中很难避免的。
这天夜里,在床上躺了几天的叶冲翻来覆去,没有一丝睡意。
一旁的鲁山在酣然大睡,打着一波又一波的呼噜,不远处的曲尧和剑影还在凝息修炼,叶冲抓着原本铺在身下的兽皮,挣扎着起身,拖着膝盖受伤的一条腿,一步步挪着来到了竹屋外面。
竹屋在竹林里。
叶冲一出屋子,便感受到了微凉的夜风,耳边是在夜风中沙沙作响的竹叶声,他的脚下,是跟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跳挪着来到外面的幼年烈焰雀。
就着天空中不甚明朗的月光,叶冲催动日月双玄,砍断了几根竹子,然后将那竹竿都捡起,找了块空地坐下。
烈焰雀跳到了他的怀中,叶冲则手中拿着月玄剑,在月光下削着竹竿。
清脆的削竹竿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似乎与那夜风,与那竹林融在了一起。
烈焰雀此时分外安静,它受伤的翅膀已经恢复,没有再被继续包裹着,通红的羽翼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宛若精灵一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叶冲轻轻地哼起了异世界的歌谣,此时他心中却在想着,不知三叔是否救醒了父亲,不知秦师姐现在如何?
来到这个世界短短一年,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牵挂。
他觉得自己像是个离乡的游子,在这样的夜晚,静静地思念着。
一首歌谣哼完,他已经将竹竿分割成大小形状各异的几段。
然后他开始用月玄剑割开兽皮,将同样分割成段的兽皮,开始捆绑缠绕那些长短各异的竹竿。
这个时候,他身后忽然想起了噗通一声。
像是重物落地。
叶冲转头,就看到了摔倒在门前,表情夸张地咬牙挣扎着的鲁山。
叶冲挑了挑眉,“你是怎么挪出来的?”
鲁山的双脚已经可以勉强站立,但是脚步挪动还是会给他带来剧痛。
他肥胖的身体直接趴在地上,想叶冲这边匍匐着前进,同时嘴里碎碎念着,“还能怎么挪?就这么挪呗!”
说完他看着叶冲,“不过你大半夜的,在这边干嘛呢?刚才好像还听你唱歌来着?听说外面的世界,有一些红楼还是青楼什么的,里面的姑娘会抚琴奏乐,唱着小曲还会跳舞,可有意思了,你刚才唱的是不是也是那什么楼里面听来的?”
叶冲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想了想,还是给鲁胖子纠正了一下,“是青楼,不过,我没去过。”
“没去过?”鲁胖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遗憾,“太可惜了,还想跟你这涨涨见识的,不过你也够失败的,在外面生活那么久,居然连青楼那么好的地方都没去过,太失败了!”
叶冲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鲁胖子兀自匍匐着,说道:“反正我一旦离开这该死的剑冢,一定要去那什么青楼见识一下!”
叶冲默默地在心里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却快了许多,就在鲁山快要来到他身旁的时候,叶冲将赶制完成的两个竹拐给他递了过去,“试试,用这个撑起身子,看看能不能走?”
鲁山一脸诧异,接下竹拐之后,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嘿!这玩意儿不错啊,虽然每次脚落地还是会有些疼痛,不过比自己走路好多了,而且不用担心摔倒了!”鲁山一脸兴奋地,按照叶冲告诉他的方法,在原地来来回回地拄拐移动着。
说话间,叶冲最后一根竹拐也已经完工,他同样拄着拐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