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诀回了明安王府,脱下战袍,换上一袭湛蓝色锦袍后,便拉着四九去书院。
“殿下,现在是初春,哪儿的枣子呀。”四九一边走,一边嘟囔着道。
那么多人在等着求见他这个大英雄,他却战袍一脱,刀剑一甩,府门一关,跑去书院摘枣子,连皇上那儿请安都来不及。
“兴许还能找到几颗残留的冬枣呢。”凤诀一路兴冲冲地到了书院,就像当初抬着个筐给姐姐摘枣子的时候一样。
凤诀弯着腰溜进院子里,爬上了那棵以前常爬的枣树,四九则拿着个筐,站在树下,一边把风,一边等着接枣子。
凤诀上树之后,四处张望,初春,枣树了新芽,果然不见什么枣子的影子了。
他脸上兴奋的神情稍微渐渐黯淡下来,有的东西,是不是过去了,就再也没有了。
“没了,四九,走吧。”良久,他跳下了树,微叹了口气,说道。
“咚。”正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个东西砸到了他的头顶,落在地上,咕噜几下,滚到前面去了,
他一看——
“殿下,是颗枣子!”四九跑了过去,捡了起来,兴奋地说道。
凤诀惆怅的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意。
“殿下,快吃。”四九擦干净了枣子,递到凤诀的手中。
凤诀拿过来,这大约是颗格外坚强的枣子,枣子的表皮已经呈暗红色了,表面有点皱巴巴的。
“殿下,不吃吗?”四九问道。
“拿去给姐姐尝尝。”他将枣子握在掌心,说道。
“谁,谁在外边喧哗吵闹,此乃书院清净之地!”正在这时候,学堂的门打开,老师吹胡子瞪眼地道,手里还拿着一把厚厚的戒尺。
凤诀见了,忙上前,拱手作揖,道,“柳师父。”
那柳师父一见来人竟是当今的十一殿下,慌忙放下戒尺,下跪道,“不知十一殿下来此,老夫……”
“师父,快快请起。”凤诀弯腰,亲自将昔日的师父扶了起来,道,“是学生在此喧哗叨扰了师父上课,学生向老师赔罪。”
“使不得使不得。”柳师父忙道,“您是殿下,怎可向我一个穷教书的赔罪。”
“师父两袖清风,忠于本职,学生一直将师父的高风亮节铭记在心。”凤诀恭敬地道。
“殿下仁义,亲民体恤,实乃大周百姓之福啊。”柳师傅由衷地道。
“学生不敢当。”凤诀颔,道。
待凤诀离去之后,柳渊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他曾在此求学期间,有一日下雨,枣树上的鸟窝掉了下来,众学生都在围观看热闹,唯有他将这鸟窝捡到了屋檐下,替窝里的鸟擦干水。
待下学之后,还叫来家中书童,一起将鸟窝放了回去,未免鸟窝再经受不住风雨掉下来,他还用木块在鸟窝周围加固了。
柳师傅欣慰点了点头,道,“十一殿下心怀宽广大气,仁慈恤民,又不拘小节,但愿皇上能够慧眼识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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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亲王府,门口。
“小姐到了。”冷眉跳下马车,说道。
令月心头猛地一颤,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到恒亲王府几个字,眼泪便浮上了眼眶。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一路努力克制的平静,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下马车的时候差点摔倒了。
“小姐,小心!”冷眉忙扶住了她。
“快,我要去见姐姐。”她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连焱则由等候的嬷嬷抱着,一块跟在后面进了王府里面。
“小姐……”当她的身影出现在连似月院子的时候,青黛和泰嬷嬷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还好!小姐整个人看起来很健康。
“青黛,泰嬷嬷……”她颤抖着声音,眼底泛红。
“是令月儿来了吗?”这时候,屋子里面传来连似月的声音。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令月儿便再也忍不住,匆匆走进连似月的屋子里去,一见到那躺在床榻上歇息的人,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和她记忆中的一样,已是泪流满面。
而连似月一眼看到出现在房门口的人,心里边也一阵激动,瘦了好多啊,她的小妹妹!
“令月儿,快过来,到大姐这儿来。”她唤道,脸上带着宠爱的笑容。
“大姐!”她几步走了过来,屈膝跪在床边,握着连似月的手,趴在她身旁失声痛哭,“大姐……”
连似月看到日思夜想的妹妹,此刻就在面前,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说道,“哭吧哭吧,大姐在这,你什么都不用怕,哭吧哭吧。”
令月抬起头,坐了起来,紧紧握着连似月的手,看着她,道,“大姐,你生了。”
连似月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抹去她眼底的泪,说道,“是啊,生了,好难才生下来,这会在乳娘那睡觉,待会就报过来让你看看,你以前不是给做了好些小东西给他们,都用上了呢。”
令月听了,心头暖融融的,慢慢止住了眼泪,伸手抚摸着连似月的脸,说道,“姐姐定受了好多苦,脸色有些苍白,好在孩子平安生下来了。”
她刚刚一路走进来,已经听人说了,大姐生这一胎,难产,九死一生,现在还卧床不起,她便十分着急心疼。
连似月看着她,心头微微一颤,云峥说令月儿因为头受伤,失去了记忆,但是看她这幅模样,倒不像是失忆的人呐。
看出连似月眼底的疑惑,令月儿说道,“姐姐,我都想起来了,那天看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