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峥上前一步,双手捧着她的脸,她的肌肤在夜色中泛着凉意,“月儿,你这次用的方法太危险了,我只要想到你和凤千越单独在一起那么久,他又是个十足的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疯,我心里就不寒而栗,不管你多有把握,不管你的计划多么周祥,我的这里……”他握着她的手贴在心口,“一直七上八下的,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月儿……你……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原来,他是为了这样的事在闹脾气,连似月双手抱着他的腰,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柔声说道,“以后再也不会了,无论多么有把握,也不会以身犯险,云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也怕你生气的。”
其实她这次并没有什么周密的机会,反而,她真的在走一步算一步。
凤云峥心头微微一颤,又觉得自己对她太凶了,顿时懊悔不已,道,“月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只是害怕你会有危险,我什么都不怕,但你是我的软肋,我只怕你会受伤,知道吗?”
连似月抬起头来,点头,“我知道,云峥,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凤云峥脸上这才出现了一丝笑容,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你呀,真拿你没有办法。”
下定了决心要生气的,但是她轻轻一笑,他便缴械投降了,只想好好呵护她,声音大一点也舍不得了。
“云峥,我饿了,三清观的饭菜一点都不好吃。”她手贴在肚子上,说道。
“走吧,我们回家去吃好吃的。”凤云峥握住她的手,“你也很想两个孩子了吧。”
“嗯。”连似月点头。
凤云峥拉着她的手,一块上了自家的马车,不管接下来会生什么,先吃饱了再说。
*
宫里这边人心惶惶,宁德山庄也是一片凄然。
太医走进去,按时按点地给安国公主把脉。
令月从房中退了出来,站在房门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她听从姐姐的话,在宁德山庄尽心尽力地陪伴安国公主,和连诀之间便通过书信来往。
但是,这一阵子她都没有再收到连诀的书信了,心里头不由地有些担忧,他向来守信,这次是怎么了,为何迟迟不来信呢?
过了一会,太医从房中走了出来。
令月将心事压下,走到太医面前,问道,“太医,公主的身子,好些了吗?”
太医回头看了看里头,走到一旁,四下无人处才说道,“小姐,刚刚公主面前卑职没有明白,只劝公主凡是看开一些,但是,卑职要和小姐说实话……公主心中郁气集了十多年,已经病入膏肓,外表看着华丽高贵,实际内里已经破败不堪,卑职想,如果公主的心病得不到纾解,怕是时日不久了。”
“什么……”连令月心头一颤,“竟然这么严重了吗?”
;太医点头,道,“一点都没有危言耸听,这种病,治身体不是根本,心病还需要心药医啊。”
太医也是战战兢兢的,他负责为安国公主诊治,如果公主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的人头怕是也不保了。
连令月心头感到十分沉重,走进安国公主房中的时候,她正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将一块珠花往头上戴,她的背影落在地上,带着几分斑驳,素来冷厉的眼神此刻看起来很安详。
看到连令月进来,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是太医又吓你了?别听他们的,这些老东西,都吓了本宫好多年了。”
见安国公主这般若无其事的样子,令月心里却更加难过。
虽然说,她接近公主是有目的的,因为姐姐说过,安国公主这棵大树一定要牢牢地抱紧了,但是她对公主的感情却是真的。
她还是十一公主的时候,就非常敬佩和喜欢这个皇姑姑,觉得她是比太后娘娘,比皇后娘娘还要厉害的女人,无论朝事如何沉浮,无论谁掌权,她始终安然无恙,屹立不倒。
但是,她从来都不知道,那么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安国公主,也有这样可怜可悲的一面,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去爱一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却恨她入骨,将她当做第一号仇人,甚至声称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那么多人都怕她,可是谁又知道她心中的悲苦呢?
她深处高处,却凄凉无比,因为这个男人,她到如今,膝下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无数的人恭维她,可是,真心待她的,又有几个人呢?
“令月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安国公主抬起头来,见令月儿站在她身旁默默垂泪,顿时一愣。
令月走到她的面前,慢慢地蹲了下来,忘了自己的身份,伸手轻轻抱着安国公主,头轻轻靠在她的怀中,说道,“姑姑,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笑的好美,我还记得,你和我说,令月儿,我第一次大婚是听你皇爷爷的命令,明知道那个人是为了利用我,我也嫁了,这次不一样,这次我要嫁给我喜欢的人了。”
安国公主心头微微一颤,将手中的珠花轻轻放回盒子里,说道,“你记性怎么那么好,你那时候才三岁吧,我是太开心了,所以逮着你就说这些大人的事,没想到你还记着。”
“记得,因为姑姑太美了,所以,令月一直都记得。”令月点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说道。
安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