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主的心仿佛被什么拎起来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心脏砰砰砰快速跳了起来。
那个人的身影……竟是熟悉的。
“公主……”雪丽见安国公主如此,忙唤道。
安国公主袖中拳头紧握,指甲掐入掌心,浑身微微颤抖着,推开了雪丽拦在身前的手,一步一步的,往那倒在地上的身影走去。
越近,安国公主便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恐惧的感觉紧紧包围了她,眼眶里已经不由地蓄满了眼眶。
当她走近,视线触及到那人的面庞后,顿时面色惨白,忽的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
“怎,怎么会是你?薛仁赋,怎么会是你!”安国公主痛喊出声。
薛仁赋?
众人一听,才发现,那为公主赴死的人,竟然是与公主和离了的前驸马薛仁赋。
“仁赋!”安国公主眼泪夺眶而出,急急跑到他身边,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急切地喊着,“仁赋,仁赋,你醒醒,你醒醒啊……”
她一边喊着,一边落泪,眼泪珠子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心像是针扎一样地疼。
怀里的人,受了重伤,身上都是鲜血,一袭素色袍子上,仿佛红色的血花,朵朵绽放,触目惊心,令安国公主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见到这一幕,雪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人先散开。
“从安……”薛仁赋张了张嘴,声音虚弱微哑。
“来,来人,快来人!去把太医叫过来,太医,太医!”安国公主紧紧抱着薛仁赋,大声而惊慌地命令着,“请太医,请最好的太医!”
“是,是!快,去叫太医!”雪丽见状,急忙吩咐道,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别,别忙了……让我好好和你说说话……”薛仁赋终于缓缓睁开了虚弱的眼睛,喃喃地说道。
本就疾病缠身,灯枯油尽了,如今这般,他知道自己已然活不了了。
安国公主焦急害怕的眼泪,落在了薛仁赋的身上。
“仁赋!你别说话,别说话,太医很快就来了……”
所有的爱恨情仇,在这一刻,都只剩下对他性命的担忧了。
“你怎么这么傻,明知这样危险,还挡在我的面前……”
“别哭,从安别哭,让我再好好看看你……”薛仁赋慢慢地抬起手来,用手背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很快他的手就被她的眼泪打湿了。
他的眼底也慢慢蓄积了眼泪,朦朦胧胧中,看到了那张梨花带泪的脸。
仍旧那么年轻,那么美丽,那么张扬。
以前在公主府,他有无数次机会好好看她,却都与她分离两处,只在她离开之后,望着她的背影久久地出神
“你会没事的,我一定会让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来为你治疗……”安国公主颤抖着声音,说道。“从安,都是我不好,我耽误了你一辈子,你本应该过得幸福快乐……”他手指在她的脸庞划过,充满了歉意,“爱你的人那么多,你却偏偏选了不珍惜你的一个,为了他,
蹉跎了一辈子,好傻啊,我的从安……”
他的……从安?
安国公主心头一颤,他,他在说什么。
“从安,什么都太晚了,连我说句我爱你都太晚了……”薛仁赋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温热的眼泪,顺着冰冷的脸颊滑落下来。“仁赋……”安国公主心如刀绞,“过去,我多想听你说这三个字啊,就算你不说,握握我的手,让我得到一点力量也是好的,可我等了那么久,什么都没等到,我以为没有
结果了,不想再占据你的自由,所以就放你走了,你可知道,你离开公主府的时候,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上……”
“从安,对不起……把我这条命给你,是我此生此时,唯一能为你做得了。”薛仁赋脸上露出微微笑意,那嘴角的血,却流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不,薛仁赋,没有本公主的命令,你不准死!”安国公主颤抖着声音,凝视着薛仁赋。
薛仁赋勾起唇角,眼前渐渐有些模糊起来,恍惚之间,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从安时的模样——
那天,她站在那儿,阳光笼罩在她的周身,细细碎碎的光落在她明艳而灿烂的脸庞上。
她微笑着看着他,喊他,“薛先生,薛先生……”
他也如今日这般穿着,一回头,便撞进了她的星眸里。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热烈,美丽,像火焰一般,生生闯入她的怀中。
“从安,我爱你。”如果那时候,他这么轻轻地说一声,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又或许,她在叫他薛先生的时候,他不要露出那样惊艳的目光,她也不会向前一步靠近他吧。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以前,她看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
他紧握拳头,不说话。“你有发妻了,我允许你三妻四妾,但我是皇上亲封的安国公主,我不能做妾,让南氏做妾可好?你放心,她只是表面上的妾,私下,我愿尊称她为姐姐,我可以不生育,
让她生你们之间的孩子。”她追上他,再大声说道。
呵呵……
她为了爱,已经如此勇敢,不计得失了,而他,却没有她一半勇敢,她的咄咄逼人其实是在逼她勇敢,可是,他一直没有走出那一步。
等领会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从安,答应我,把我忘了,好好地……好好地过以后的日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