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往周围一一看了过去,连母坐在皇上下的位置,连似月坐在她的身旁,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连似月还若有似无地瞟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垃圾一般——
呵呵,好一副天伦之乐的景象啊,那个位置以前是她连诗雅的,原来享受着这众星捧月的,也是她连诗雅,连似月只能靠边站。
而如今了,她的亲娘被赶走了,她被耻笑被侮辱,就连想在父亲的寿宴上弹奏一曲都不行,竟被几个丫鬟活活抢走了琴,她竟然活的这么窝囊,这么没有尊严。
连诗雅只觉得有一个滚烫的火球在体内肆无忌惮地滚动着流窜着,将她身体的每一处都点燃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弹琴都不许!而连似月却在那里和这么多人谈笑风生!那她特意苦苦练了一个多月又算什么?
她突然猛地站了起来,端起面前的一壶酒,不顾仪态地,扬起头,将那酒猛地往嘴里灌进去,酒水滴落在华贵的衣裳上。
孙嬷嬷见状,急忙上前制止,低声道,“三小姐,皇上在呢,三小姐万万不能失态呀!”
“呵呵,失态……”但是,连诗雅却阴森的冷笑了一声,然后一把用力地将孙嬷嬷推开了。
顿时,她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窃窃私语,道:
“这三小姐怎么了,莫不是疯了吧。”
“怎么做这样出阁的事?”
那边,连母也看到了,她顿时脸色一沉,吩咐宋嬷嬷和黄岑,道,“这丫头突然间什么疯,花枝招展的已经够惹人烦了,快把她弄回去!”
连似月淡淡抬眸,轻看了连诗雅一眼——
“把我的琴拿来,我要弹琴,我的琴呢?孙嬷嬷,快去,拿我的琴来,我的琴技可是京都一绝,没人比得上我,我今天要给父皇献艺。”连诗雅将酒壶猛地放在桌子上,不顾形象地尖声喊道。
今日,她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连延庆本来正垂和周成帝说着话,突然听到女宾席这边传来的喧闹声,不禁皱起眉头,一转头却现是她的三女儿连诗雅在那里口出狂言,疯疯癫癫,顿时脸色一沉,继而恭顺地对周成帝道:
“皇上恕罪,小女失态了,微臣去去就来。”
连延庆匆匆往连诗雅那边走过去,周成帝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目光,问一旁的连昭仪,“这是不是朕亲封的县主?”
“是的,皇上,她是连家的三小姐。”连昭仪眼见连诗雅突然疯疯癫癫,也皱起了眉,皇上面前失宜,可是要被罚的。
萧振海本来在和周围的几个官员说这些话,也往连诗雅这边看了过来,眼见连诗雅撒泼的样子,他脸色一冷,道,“她这是要坏事?”
“闭嘴!”连延庆几步走到连诗雅的面前,低声怒斥道,“还不快给我下去。”
“父亲,父亲,雅儿练了一手好曲子叫做《平沙落雁》,雅儿练了好久好久,只想今日弹给父亲你听,这是你最喜欢的曲子。”连诗雅用哀求和讨好的目光看着连延庆。
“这是什么场合,由得她在此疯,立即送她回房!”连母片刻都不能忍受,就示意宋嬷嬷和黄岑送她离开。
但是……
“哈哈哈……”连诗雅突然大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却那么狰狞,“祖母,你为什么那么急着敢我走,难道是怕我把连家最大的丑事抖出来吗?”
什么?
连家的丑事?众人突然一愣,纷纷看向这三小姐?她竟然要揭连家的底?连家又有什么丑事?
“疯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的嘴堵起来,带回去!”连延庆呵斥道。
今天是他的寿辰,皇上给了天大的面子,不但赐了匾额,还亲自前来,容不得有半点差池,若不是皇帝在场,他恨不得当场抽出鞭子将这个女儿鞭打一顿,再丢出去。
“哈哈,父亲,别赶我走,我今天,要当着皇上的面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连诗雅用力地推开前来拉她走的丫鬟和嬷嬷,大声地说道,“父亲,你最疼爱的嫡子,连诀!”——
她的手突然猛地指向连诀,眼中流露出一抹阴森,“他表面上看起来斯文正派,是个堂堂的正人君子,实际上,他卑鄙龌龊,阴暗无耻,他的行为简直令人指,他根本,根本不配为连家的人!”
“胡言乱语!”连似月脸色一沉,猛地站了起来,“三妹,你可知辱骂嫡子是何罪过?”
“哼!”连诗雅冷哼一声,一步一步地走向连似月,那眼神充满恨意和冰冷,“连似月,辱骂嫡子是何罪过?那亲弟弟喜欢亲姐姐,亲姐姐和亲弟弟瞒着众人luàn_lúnyín_luàn又是什么罪过?!”
“你说什么?”连似月眉心一皱,手紧捏住手中绣帕。
连诗雅猛地转过身,对着众人大声地说道:
“连诀,我们连家唯一的嫡子,他其实一直都深爱着自己的亲姐姐连似月!!”
什么?
这话像是平地里的一声惊雷,震得整个宴会厅的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连诀和连似月。
顿时,连诀的心猛地一震,整个人只觉得被一把利剑劈开,自己厮守了许久许久的秘密被猛地一把戳破了!
十一公主凤令月随之猛地站了起来,紧紧地攥着拳头,她紧紧看着连诀,为连诀捏着一把汗,整个人紧张地快要不能呼吸了。
那边的凤云峥正要低头饮酒,听到这句话,酒杯到了嘴边顿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