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深道:“皇上曾经颁布过严惩官商勾结的行为,可是有向太师这个一品大员在前头起了带头作用,下头的人顶多在风头紧张的时候收敛点而已,平时根本不会放在眼里,起不到应有的效果,皇上便也只
能搁置。”
邱双这才明白,合着是皇上要收拾庄家。
其实皇上给楚云深封王的时候,她真觉得皇上对楚云深太恩宠的,像是对自己的儿子似的。但瞧着楚云深也事事会为皇上着想,倒也觉得皇上的恩宠不亏。
楚云深继续道:“你知道这次南境的战事,国内粮价上涨了多少吗?”
邱双摇摇头,她一直都在南境,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楚云深淡淡报出一个数字:“三十倍。”
“三……”邱双惊呆了。
这个时代的粮食产量本身就低,而且这个时代也不是所有的百姓都是耕种为生,也有不少开饭馆的,织布的,打工的。
粮价上涨三十倍,有多少人能买得起?
楚云继续道:“粮价上涨引发了不少动乱,这便是官商勾结的结果。向太师哪怕只是随口透露一句大兴的战事很紧张,商人便有的是法子赚钱。”
这个邱双懂,她自己也是半个商人。
“而他们赚钱也不会顾及引发什么后果,只管敛财便是。带头上涨粮价的正是庄家。”
邱双若有所思,但不等她说什么,楚一便来禀告说庄家的人求见。
来的还真快。
“人在何处?”楚云深开口。
楚一:“就在客栈门口。”
“来的何人?”
楚一;“庄家二子,壮庭。”
楚云深揽着邱双的肩膀:“我们下去。”
踏出房门他便吩咐楚一把那个县令夫人的脑袋拎过来。
邱双仰着头问楚云深:“庄家二子在庄家什么地位?”
“一个庶子。”
听这四个字邱双便知晓对方的地位了,她会特意询问来人的地位,主要是想判断一下庄家对他们是什么态度。
是十分紧张极力求和呢,还是保有余地不肯伏低做小呢。
如今以庄家二子的地位来看,看来庄家的态度还是后者。
他们的思维模式邱双倒是理解。
虽然很害怕楚云深收拾他们,但是庄家毕竟也是雄踞一方多年了,哪怕他们知道事情不妙,却不可能立即就能伏低做小。
要是表现的太怂,以后他们在樊城如何立足?这可是大户人家极为看重的脸面问题。
可惜,楚云深这次却根本没有给庄家留脸面的意思。
庄庭在客栈的柜台前等着,邱双两人到了楼下,她都还未打量清楚庄庭的样貌穿着,就见楚云深一脚把人家踹出客栈了……
邱双:“……”好吧,她确实已经习惯这个男人的爆脾气了。此刻也就云淡风轻的看着,面上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
庄庭在当地还是极有名气的,百姓多数都认识他。
在大街上走着的人见客栈里头突然有个人飞了出来,被惊了一跳的同时也好奇的打量飞出来的人,等看清楚是庄庭之后,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客栈之中。
心里头着实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他们便看见客栈中走出一个面容冷毅的男子,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高高在上的睥睨趴在地上一时之间起不来的庄庭。
“这……这人是谁啊?”居然连庄家的公子都不放在眼里。
“不认识……外地来的吧。”
百姓低头交头接耳,都好奇的看着楚云深。
庄庭只觉得胸口被踹的仿佛要裂开了,好半响缓过气之后正要开口说话,却忽然有个圆滚滚的东西丢在他面前。
他下意识的拿起来看,结果看清楚是什么之后吓得惊叫一声丢开,脸色都吓得惨白。
周围的百姓也跟他差不多,纷纷后退好几步。
“本王没去找你们,你们倒是先来找本王了。”楚云深抬脚走出来,气势强大。
邱双便跟在他身后。
庄庭还惊恐的望着那颗头颅,听见楚云深的声音才惊慌的解释道:“楚王殿下误会了,在下是来请你过门用膳的。在下诚心诚意相邀,绝对没有半分恶意。”
“过门用膳?你有资格叫本王上门用膳?”楚云深冷着眸子:“你以为你们庄家是什么东西,一个外嫁远处的庶女身边丫鬟的亲属都敢在当地为非作歹,仗着庄家的庇护"j"妇女无恶不作。”
“这……这绝非庄家本意,实在是此女自己品行不端。”庄庭慌乱的解释。
确实是那位县令夫人品行不端,其实地位越高的人越是谨慎,庄家虽然做生意上面手段不好看,但平时也不会有明显恶霸行径。
至少他们买东西会给钱,也不会当街调戏妇女。
楚云深嗤笑一声:“你们的罪行要本王一一细数?远的不说,之前粮价上涨不是你们干的好事?”
这事说出来就引起百姓公愤了,他们之前多少人吃不起饭啊,可是又不能把庄家怎么着。毕竟那米粮明码实价的摆在那里。
有钱就买,没钱滚蛋,庄家也没有逼他们必须花钱买。
只是他们就在脸上露出愤怒,现在都不敢当面儿说什么。可见庄家在本地的地位多高。
“这……这都只是做生意必要的手段而已啊。”庄庭冤的很。
在这个时代,在他们心中,确实觉得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是很正经的敛财手段。
“发国难财是你们庄家做生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