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澜猜测太子是还有闲话要说,遂点头,“那君澜就却之不恭了。”
“好说好说。”
偌大的膳厅内,满满当当地摆上一桌好菜。
“这些都是宫中上好的御厨做的拿手菜,就不知道合不合沈相的胃口?”
太子话落,沈君澜道,“殿下的厨子自是极好的。”
这话过于敷衍,太子看了李培一眼。
后者上前给二人倒酒。
“这是母后酿的葡萄酒,昨晚沈相离宴得早,兴许还没喝尽兴,孤特意向母后讨了些来,沈相今日但可尽兴。”
桃倾一听到葡萄酒几个字,眼睛里就‘嗖嗖’地开始冒火。
昨晚就是这个酒搞得鬼,要不是皇后想算计公子,自己又刚好喝了那些酒,然后才……
说起来,她也还得感谢皇后才是,要不然她的爬床大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沈君澜端起酒杯,眸色半明半暗地看着。
太子以为他是发现了昨晚的端倪,目光紧张地看着他。
沈君澜端着酒杯晃了晃,兀自勾了勾唇,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太子彻底放下紧张,如此看来,沈相并不知道昨晚的葡萄酒有问题才是。
用过膳,太子亲自把二人送出东宫,才兴致勃勃地返回。
李培见他如此开心,便问,“殿下可是确定了?”
太子心情极好地点头,“若是沈相发现了昨晚是葡萄酒的问题,今日定然不肯再喝,但他方才喝了,由此可见,他并未怀疑到母后和孤身上来。”
李培赔着笑,“还是殿下英明,想出这个折中的法子,您若是直接问了,只怕沈相不怀疑都得怀疑了。”
太子目露赞许地看他,“多亏你提醒了孤,重重有赏。”
李培乐不可支地弯腰,“多谢殿下。”
两人入殿中,李培屏退了左右,“殿下,方才琴什小姐那边派人过来了,昨晚的事没成,但琴什小姐想知道,昨晚,是何人给沈相解的毒?”
太子顿步,蹙眉看他,“她问这个做什么?”
李培摇了摇头,“奴才不知。”
太子摇了摇头,“算了,她既想知道,孤便成全她,总归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能叫她生了异心。”
“还是殿下考虑周全。”
太子摆了摆手,“去把长远给孤叫过来。”
李培应声而去。
片刻后,长远跟着李培入殿。
行过礼,太子单刀直入地问,“你今日是在何处找到沈相的?”
长远恭敬有礼地回,“回殿下的话,小人是在政事堂找到的,听说沈大人今日早朝后回府一趟,但很快又去了政事堂。”
太子微颔首,“那你见到沈相时,可看出他有什么异常?比如,心情不好?或者是心情大好?”
长远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道,“小人是先见到沈大人身边那个书童的,后来沈相出来的时候,面色极其难看,但与那书童说了几句话,心情似乎又变得极好。”
太子敏锐地捉住其中重点,“你是说,沈相与那书童说了几句话,心情就大好?”
长远点头,“正是。”
太子凝眉深思一瞬,“可还有别的异常?”
闻言,长远面色浮起薄红,犹豫道,“还有一事,但小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子挥了挥手,“但说无妨。”
长远面色顿时更红了些,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今日小人看,看见,似乎沈大人想,想亲吻那个书童,后来两人还消失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那书童唇上便多了一道伤口,看样子,应该是咬伤的。”
“!”
殿中一瞬间落针可闻!
李培和太子两人呆若木鸡。
半晌后,两人才相视一眼,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李培嗫喏道,“奴才刚才好像是看见那书童唇上有伤。”
太子,“……”
有吗?他怎么没注意到?
好不容易消化掉这个消息,太子狠狠咽了口唾沫,“想不到,沈相这么多年不近女色,竟是因为不爱女儿娇,偏喜少年郎。”
所以,难道,昨晚给沈相解毒的人,是,是那个书童,桃,桃子?
太子被自己的猜测惊呆了,双眼呆滞地望着门口,动了动唇,半天发不出声音。
李培道,“看,看样子,殿下和大臣们以往都送错了礼,不该送漂亮的女人,而,而是漂亮的少年。”
“……”
早已出宫的两人丝毫不知道,今日这一行,大名鼎鼎的沈相成了别人眼中的断袖!
宫门口,桃倾一把拽住沈君澜的衣袖。
后者偏头看过来,桃倾委屈巴巴地扁嘴,“我,我走不动了,腿,腿痛。”
沈君澜挑了挑眉,“确定是腿痛?”
“……”
桃倾彻底把自己熟了。
“流氓,不要脸!”桃倾又羞又恼地唾他一口。
沈君澜心情大好,也不跟她计较。
“我不管,我走不动了,你得把我背回去。”桃倾拽着他,厚着脸皮站在原地不动。
宫门口的禁军,“……”
跟个少年拉拉扯扯,腻腻歪歪的那个人,真的是沈相?
“公子。”正当桃倾耍赖之际,青岚的声音由远及近。
桃倾抬眼看过去,正驾着马车过来的人不是青岚是谁。
双眼顿时一亮,桃倾‘噔噔噔’地跑过去,夸张地大喊,“青岚,你也太贴心了吧,知道我走不动了,专门跑回去找马车来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