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桃倾还做着美梦,哈喇子流了一脸,鼻子突然有点痒。
她不耐烦地皱眉戳了戳,哼哼唧唧地翻了个面儿。
结果刚刚转过去,颈窝又开始痒。
她一巴掌拍过去,正正拍到一只手上。
‘啪’的一声,及其响亮。
瞌睡虫瞬间消失无踪,她一翻身转过去,那只罪魁祸首正抓着她一缕头发扫她的颈窝。
“晨练时间到了。”沈君澜单手支着侧脑,手中把玩她的发丝,唇边一缕促狭的笑意。
桃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天都还没亮呢,晨什么练啊!”
沈君澜捏了捏她的鼻尖,“一刻钟后我入宫早朝,你同我一块儿去,现在先起来跑两圈。”
桃倾哀怨满满地望着他,“我可不可以拒绝啊?”
沈君澜挑眉,“你说呢?”
桃倾,“……”
然后桃倾从此开启了苦逼生活,每日卯时不到就起床绕着后花园的几条小路跑两圈,接着便和公子一并入宫。
太极殿除了六品及以上的官员能入之外,其他人都只能止步于中正门,桃倾便是昏昏欲睡地等在门口。
哈欠连天,惹得来往之人纷纷看了过来。
“这不是沈相身边那个少年吗?”
“好像是啊,我听说了沈相竟然好男风,不过看这少年长得这般秀气,沈相的眼光也不算太差嘛。”
“……”
不少入中正门的官员都免不了多看桃倾几眼,然后议论纷纷。
偏偏桃倾瞌睡虫上脑,一句话也没听到,只觉得周围有无数只苍蝇在扰人清梦。
“小姐?”一名宫女疑惑地看着面前止步不前的人。
琴什站在原地,目光阴沉毒辣地看着桃倾,对自己丫鬟的话充耳不闻。
桃倾小脑袋正一点一点的,突然觉得脸有些疼,就跟有人拿针戳她似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是一双绣着锦鲤荷花纹的绣鞋。
顺着鞋的主人一点一点往上,是一袭绣百合藕莲的精致长裙。
再往上,是一张清秀的脸,一双剪水秋瞳,可眸中缺满含恨意与讥讽,生生将整个人变得扭曲不堪。
桃倾摸了摸脸,原来方才不是真的脸疼,而是被某个恶心的人看得不舒服了!
“大胆,见了琴什小姐还不行礼?!”
见桃倾直视琴什,她身后的丫鬟立马瞪着眼睛呵斥。
桃倾不咸不淡地扫她一眼,“你主人还没发话,你瞎捉什么急?”
“你……”
“你什么你,闭嘴!”桃倾极度不耐烦地打断她。
“你,小姐,你看这个人。”丫鬟被她一嗓子吼得委屈不已,红着眼跟琴什哭诉。
“桃倾,你不要太过分了!本小姐的人岂是你能教训的?”琴什看着桃倾这副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本就不好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致。
自己的丫鬟还被她教训,这分明就是在踩她的面子,不把她放在眼里!
桃倾轻笑一声,“琴什姐姐言重了,桃倾岂敢教训你的人,不过是觉得琴什姐姐教出来的人没什么规矩,居然在主人发话之前说话,这分明就是越俎代庖,桃倾是担心她有不轨之心,是替琴什姐姐你着想啊!”
“闭嘴!”琴什冷斥一声,“谁是你的姐姐?你有这个资格吗?”
当然没资格,你以为我稀罕啊?
“琴什小姐说的有道理,是桃倾没能考虑周全,自视甚高,辱没了您的身份,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人物计较。”
她嘴上这么说着,却连头都没曾低一下,面上更是带着薄笑。
琴什顿时觉得自己被憋了满肚子气,却不知道如何发作。
“琴什小姐是闲得无事,特意到这中正门来遛弯儿的,还是为了等什么人?”
桃倾俏皮地眨了眨眼,说得非常之隐晦。
琴什却像被她踩住了痛脚一般,面目狰狞了起来,“我不过是随便转转,你休要胡言乱语!”
桃倾忙捂嘴,大惊小怪道,“原来是我猜错了,琴什小姐不是来等公子的。”
“也对,您现在已经不是宰相府的人了,也与公子没有任何的瓜葛,又怎么会是等他呢,是我说错话,还望琴什小姐不要怪罪才是。”
桃倾一边说着,一边做着夸张的面部表情,一板一眼的模样直气得琴什想撕了她这张装腔作势的脸。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家小姐愿意等谁那都是他的荣幸,就算是沈相也如此,你不过一个小小的跟班,岂敢这么跟我家小姐说话?!”
“朗姿,住口!”琴什疾声呵斥她。
这个世界上,对谁都可以这么说,唯独沈相不可以。
莫说是她,便是当今皇上,也不能强求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因为皇权的稳固,需要仰仗沈相的才能,而她,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得不到,她又有什么资格这么骄傲?
桃倾面色不改,暗里却冷笑连连。
亏得你琴什还有两分自知之明。
“小姐,她这么说你,你怎么能轻易放过她?”朗姿不甘心地跺跺脚,恨恨地瞪了桃倾一眼。
桃倾,“……”
琴什眉眼间划过恼怒,就算如事实此,也轮不到桃倾一个下人来对她冷嘲热讽!
“朗姿,把她给我带回去,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琴什沉声发话,朗姿面上一喜,上前抓住桃倾的手腕就要拉走。
桃倾站在原地没动。
朗姿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