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冷冽的寒风中响起。
这是一条冻实的土路,土路上实一辆普通的马车,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穿灰色棉袄,哈着白气,坐在车辕上,手中挥着马鞭,赶着前面奔跑的两匹马。
“师傅,前面就快到终南山了,咱们是先去拜会袁天师,还是先去长安面圣?”少年长得很是清秀,眉宇间一股济世的淡然,虽然天气已是寒冬,可少年丝毫没有寒冷的样子,厚厚的棉麻衣很是严实。
“先去终南山看看老袁吧,老夫也是久没见他了。”车厢中传来一声健朗的老者声音,“对了,庒儿,换聂儿驾车吧,你进来取取暖。”
少年一听,兴奋的搓了搓手,哈了哈白气道:“聂师哥,那就换你来驾车吧。”
车厢的帘幕被拉开,一个身穿白色棉衣的的少年也是钻了出来,这少年浓眉星目,脸庞刚毅,也是个少见的美男子。
“小庄,你先去取暖吧,我来驾车。”少年的声音也很是清脆。
“好嘞,谢师哥。”被唤作小庄的少年欢叫一声,就钻进了马车。
马车内很宽敞,一个圆柱形的小炉子在缓缓的燃烧着,一位看起来约莫四十岁的老者正端坐在火炉旁,手中捧着一本奇怪的书籍仔细的研读。少年先是脱下手上的棉手护,将冻得有些发红的小手靠近火炉边烤暖。
少年烤了一会,感觉明显舒服多了,便无聊了起来,捉耳挠腮的望了一会,最后才靠近老者身边问道:“师傅,你这本书都看了半月有余了,上面都说了什么啊?每次看您看书这么入迷,师哥和我都想看看是什么书呢。”
老者捋了捋胡子,没有答话,而是手指了指炉子,慢腾腾的道:“再加块蜂窝煤。”
“噢。”少年有些不乐意的把火炉打开,将一块烧完的蜂窝煤取了出来,放入旁边的一块铁炉中,然后用钳子夹住一块新的煤炭,装入了炉子。
等少年做完,老者突然放下书,轻声感慨道:“老夫不让你们二人看此书也是有老夫的道理,因为这书中所述的种种医理,连老夫第一次看时都惊为天书,实在不敢轻易相信,更不敢给你和聂儿看,以防误人子弟。”
少年听闻,似乎大为惊异,一双眼睛盯着那本书好奇的看个不停,问道:“师傅,这世上还有您不知道的医理?”
孙思邈点了点头,道:“庒儿,学海无涯,医途更是无边无际,要想作为一名合格的医者,就要不停的学习,为师自然也不例外。”
少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什么问道:“师傅那能写出这本书的是哪位医学大家?”
孙思邈听闻,竟是顿了一顿,许久,他的声音才从马车中传出来。
“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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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终南山似乎没有了生机,万物沉寂,未消融的积雪,仍装点着整个森林,一片银装素裹之间,是一条黑色的道路,直通宗圣宫。
一辆马车在黑色的道路上飞快的行驶着,正是孙思邈的马车。
马车行驶的很快,倚山而建的宗圣宫大门很快便引入眼帘,马车前面驾车的白棉衣少年超车厢里喊了一声,“师傅,师弟,前面就到宗圣宫了。”
车厢里顿时传来一阵少年的欢呼声,一个灰棉袄的少年探出头来,朝前方宗圣宫的大门看了看,又是嬉笑了一声,才又钻进车厢。
马车远远的开始减速,到了宗圣宫山下的山门前,就听到一男声呵道:“何人来访宗圣宫?”
“道念师兄,道问师兄,是我,道聂啊。”身穿白色棉衣的道聂跳下马车,朝宗圣宫山门前两位守门道士打着招呼。
“哦哦,原来是道聂师弟啊!”年纪较大的道士有些惊喜的道,“这一别三年,没想到此次一见师弟居然都长这么大了!”道念的语气中也透着欣喜。
“道念师兄,道问师兄,你们忘了我了吗?”灰棉衣的少年也是急不可耐的跳下车厢,对着那两人喊道。
“道庄小师弟!”两个道士都是异口同声的喊道,三年前这个小师弟可是宗圣宫的活宝,众多道士们最喜欢关照的师弟。
“一别三年,连宗圣宫当年最小的小师弟也长得这般大了。”道问师兄也是走上来摸了摸道庄的头感慨道。“小师弟也来了,那马车中坐着的一定就是孙道长了吧。”道问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尊敬。
“嘿嘿,还有人惦记着老夫呢。”孙思邈也是顺着车辕下了马车,“老袁呢?他这个老小子在不在宗圣宫?”
道念拱手作了一揖道:“袁天师和李淳风师兄在化学实验室,孙道长上山便可见到。”
“化学实验室?”孙思邈愣了一下,“这是何物?”
“哦,孙道长有所不知,这化学实验室是袁天师最近建造的一所长殿,宗圣宫聪慧些的少年弟子都进入学习,听说他们研究的都是些飞天遁地,长生不老的法术。”
“长生不老?”孙思邈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低沉,“荒唐!”一甩袖袍便朝山上走去。
道聂朝两位守山师兄行了一礼便跟着师傅朝山上走,而道庄只是朝两名师兄吐了吐舌头,也是追了上去。
孙思邈身为医者,对于人这一种动物了解的程度非凡人能及,生老病死,草木枯荣,他是不相信什么可以获得长生的,当听闻老友在研究长生之术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上山阻止,这不是正途。
宗圣宫六百六十阶石台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