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幽幽看了眼当今身边的青铜鎏金的熏笼,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开口:“皇上,还恕本王斗胆了,据闻父皇不在京?”
“忠顺你胆子够大的,窥伺帝踪?诸多的前车之鉴都不够你长记性吗?”当今冷冷开口:“父皇可最讨厌有人打着关心保护的旗号刺探他的一举一动!”
忠顺不卑不亢,沉声道:“微臣惶恐,只不过父皇在外,为人子嗣总归……”
当今游刃有余的应对完忠顺日常的“父皇安全谁负责”、“儿子不成器”的找茬后,眸光幽幽看着人转身离开的背影,拧了拧眉头。他发现最近这兄弟来得有些勤,找茬的跩劲比以往都嚣张些。
“李田,”当今低声吩咐了几句。
与此同时,忠顺走出大殿,回眸看了眼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乾清宫三个字,闪过志在必得之光。随后,忠顺漫步走着,倒是没出宫门,反而脚步朝东一拐,去了大明宫。
大明宫虽然主人不在,但依旧透着股热闹。
看着挂在树上的几只黑不黑白不白的畜生,忠顺扫眼底下正拿着扫把的六皇子,轻笑了一声:“听说你父皇又罚你了?”
“王叔,拿别人的痛苦来取乐是不对的。”六皇子熟稔的握着扫把,小心翼翼将粪便扫进簸箕中,板着脸道:“还有,皇祖父说了,他不在期间让我们防火防盗防孽障!他不喜欢有孽障进入他的宫殿。”
“合着你这话里话外在赶你叔叔?”忠顺王闻言眉头一挑,带着一份戏谑道了一句,只不过眼里压根没有笑意,反而透着一股冰冷。
环视了一圈宫侍,忠顺王面上带着一份好奇之色,手指指树上挂着的竹熊,开口:“养兽人呢,弄一个下来给我也玩一玩。看看这熊有什么魅力不成?一个两个的,怎么捧在手里爱若珍宝。”
“王叔,这不成。”六皇子闻言,摇摇头,“最近不知怎么的,好像一只熊不开心,就感染到其他熊了,个个有些挑食了。而且一不开心,还集体爬树,都不分开爬,就赶集似的,专爬这株树,都不爱下来了。”
边说,六皇子指指旁边摇摇摆摆的树干,“这小树很可怜,你看这里都有裂缝了。”
“是这样啊?”忠顺视线顺着岌岌可危要断的树,抬眸看了眼挂在枝干上似乎在荡秋千的畜生,眼里倒是带上了一分笑意。皇帝身边的饮食,日常用具他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但是这些畜生的,他倒是可以命人悄然无息的往里面加点料。
这时不时的加一点,外加畜生带着野性,一旦积累好了爆发起来就会咬人。据说竹熊咬死人也是正常的事情。
这些熊孩子们跟野生的熊打起来,料想很精彩。
感觉胜利就在眼前,忠顺缓缓吁出一口气,面上带上一份忧愁之色:“那你父皇怎么还让你们在这打扫?”
“因为我们做错了事啊!”刚倒完一筐粪便回来的贾瑜,闻言飞快回了一句,而后抱拳行礼:“见过忠顺千岁。”
“免礼吧。”忠顺扫眼一身男装的贾瑜,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老大,你辛苦了。这个簸箕里的,等下我去倒。”六皇子笑着:“我看王叔对竹熊挺感兴趣的,你把好好唤下来给他玩一玩吧。”
“这样啊,”贾瑜听了这话,眸光幽幽一转,带着一份狡黠,“你把扫把给你王叔。你真是笨,忘记上皇爷爷教我们了的,追心上人最先要搞定家人。你这王叔,大家都说他喜欢我宋舅舅。现在趁着上皇爷爷不在,他当然是想着来献殷勤了。”
“也对啊!”六皇子点点头,往忠顺身上一靠,还抬手拍拍人大腿,学着上皇的口吻,语重心长道:“王叔,原谅小侄愚钝了,现在我明白了。难怪你刚才还打听熊又关心我被罚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懂的,您这是想一举两得,既然讨好了宋太傅的熊,又顺带帮了一下宋太傅的小外甥女。”
宋太傅的小外甥女忙不迭点头若小鸡捣蒜。这小弟上道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熊的粑粑比之前都臭那么一点点!她贾瑜……贾瑜……好歹也是女孩子呢!
忠顺:“…………”
“王叔,您什么都不用说,我懂的!”六皇子一见人张口,忙不迭道:“我马上就把戴内相拉走,不让他朝皇祖父告状!”
一听到戴内相三个字,忠顺眸光扫了眼听闻音讯前来的戴权,面上多了一分阴沉之色。但想到自己即将完成的大计,脸上硬是扬起了一抹微笑:“那还多谢谢小六你了。”
“不客气。”六皇子笑容灿烂着开口:“是我们要多谢谢王叔你啦!老大,我们去玩滑滑梯吧!”
“谢谢王爷。”贾瑜朝忠顺行礼道谢后,往书房而走:“我今日还没蹲马步呢,不玩。有空帮我去写一下日记,主题第六次被罚结束。”
“那我边写便看你练武好不好?”
“不好,做事要一心一意。而且我练武需要陪练,你当沙包吗?”
“那好吧,我帮你做功课去。”
“…………”
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忠顺看看地上的一坨一坨屎,面色阴沉沉的看眼戴权:“怎么,戴内相的意思,本王真要干这种下贱的事。”
戴权不卑不亢,面上带着一抹微笑:“可老奴清楚记得是王爷您毛遂自荐的。”
忠顺眼里蹙着怒火,死死瞪了戴权一眼,愤愤垂眸,手紧紧拽住了扫把。现如今,还没有确定好万无一失,所以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等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