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台上正张口的罗刹国使臣。虽说这南蛮北狄之人,都是尚未开化之辈,面容也与他们中原人不太相似。可哪怕再不同,使臣这张脸总不能是青春永驻型的,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的模样,而且他自己也张口说了要替父祖讨荣耀,起码能证明一点,这使臣跟贾家代字辈的不是同一代人。
能如此傲慢无礼的,基本有脑子的都可以推测此人就是来找茬挑衅的,而且也想得到说辞—子承父业!
可这茬接了,贾珍是在练武了,还当街跟王子腾打过架,据说赢了,似乎有点赢的把握;可贾赦,呵呵。但问题是若不接这茬,当着满殿其他番邦使臣的面,大周非但天、朝上国的脸都丢尽了,而且还给人随意可欺之像。
“罗刹瓦西亚扎伊使臣……”作为主管外交宴会的主要负责人,礼部尚书缓缓开口,念着使臣的名字。但还没等他表达心中所想,罗刹使臣便斜睨了一眼礼部尚书,呵呵轻笑一声:“这位老大人,本将军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两位与我父祖同辈的,自然是仙去了。不过你们中华有句古话叫做虎父无犬子嘛!”
边说,罗刹使臣抬眸直勾勾的看了眼当今,而后又笑着望向上皇,开口:“还请两位陛下恕我无礼了。不过身为军将,本就应豪迈直爽,再者我也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这心里想什么就什么了。况且……”
故意拉长了声调,罗刹使臣回眸逡巡了一圈在座的其他使臣,朗声道:“小臣不才,这次奉我朝陛下旨意,前来与贵国商谈和约之事。若是贵国不能展现实力,我倒是得直言一句不服!”
这口气这言行竟是完全是笃定万分,自己能够赢定的模样。满殿的朝臣,此时不管文武官员如何有些龃龉,是完全一个心生—控制不住自己要掀桌打人的冲动。
当今抬手端着酒杯,微笑:“虽说使臣公私不分,但如何处置使臣也是贵国帝王之事,朕倒是不愿插手管教一二,届时自会去国书。不过,毕竟使臣远道而来,心怀一梦,这屡战屡败的精神还是值得表扬的,朕也不愿让使臣你吃亏了去。贾家两兄弟呢,便让宁国后裔与你比一场。”
“皇上,您这是什么话,正所谓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我自然也是有兄弟的,而且一局怎么能够助兴。”使臣老神在在道:“不如三局两胜。”
此话落下,满殿寂静,落针可闻。
上皇一张脸冷得彻骨,冷冷瞥了眼使臣,心里恨不得直接把人诛九族了去。这种奇葩朝臣,派出来是打算开战的,是吧?
“朕倒是许久不见这么向使臣你这么有勇气胆量的臣子了。真是年轻有活力,没见过父辈开城门投降的场面。”上皇和声道:“真是岁月如梭,一下子又到了添丁进口的日子了。”抛去贾赦不提,贾珍好像赢面大,再寻一武将,倒也有六成胜算。
听着老爹出马回想当年,当今敲了敲御案扶手,眸光飞快掠过一眼先前开口过的忠顺王,忍住心里的揣测联想,派人把包勉和锦衣卫统领唤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临走前,当今郑重叮嘱一句:“包爱卿,贾赦死也要死比赛场上,输没关系,但是不能怂,丢我大周的脸。否则朕直接让他两儿子做太监,那孙女也赐给你做小。”
包勉恍恍惚惚,等一出宫门,看着街道张灯结彩,新人如炽的画面,又开始头疼。
他是知道的,今天贾家武馆特意放假了。一大早,贾芝也换上了男装,被接走游玩去了。在这川流不息庆祝游玩的人群中寻人,不亚于大海捞针。
“柳统领,按着贾赦他们的性子,应在东西两城范围内逛街,或者带着孩子还会去庙会上个香?”包勉说完自己知晓的信息以及去处猜想后,道:“我那里有贾孙小姐惯玩的玩器,我们去刑部借个刑犬,带队寻吧。”
“成!”柳统领立马应了一声,扭头派人去刑部借犬,又命人通知九城兵马司,让巡街的士兵留意贾家一行。
尚不知有人在寻他们,贾珍带队,此刻在西城什刹海附近闲逛。
西城开凿惠河直达通州,又连接大运河南下,便于漕运,久而久之这一带多为商贾居住,商业繁华,尤其是什刹海风景名胜之地。沿街门面一家比一家豪华,贩卖的东西也是琳琅满意,游人中也偶尔冒出个外国的,贾珍饶有兴趣的四下打量,透着股见啥都稀罕的意味来,恍若刘姥姥进大观园。
一想起这词,贾珍眉头一挑,垂眸看眼乖乖被贾赦牵着手,另一只手抱着个小老虎布偶,一步一步认真走的贾芝,凝眸反问了自己一句—要不要相信一下玄学?
建议贾赦给贾芝换回原来的乳名字—巧姐儿?毕竟,贾芝这名字的确有些联想。这贾芝大病一场后,着实内向了点。
刚念头浮过,贾珍便被一声恍若杠铃的哈哈哈大笑给吸引了注意力,抬眸扫过恍若一阵风跑回来的撒手没贾瑜,又忍不住头疼一会。红楼里那个孤僻冷漠,最后出家的惜春,现在别说惜春,感叹春天赞美大自然,吟诗作对了,唯一似乎没被他蝴蝶掉的一点—贾瑜也爱画画。
仗着自己掌握着画笔,在画纸上她静的大家闺秀,要多威猛就有多威猛的女将军。算自带八万滤镜!一个爱臭美的小女生,哪怕没相机呢,一支画笔也能“自拍精修图”。
反正不是他闺女,贾珍看眼跟着贾瑜身后大包小包的贾蓉,颇为无赖的想着—再说还有贾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