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恕罪!胎儿,胎儿……保不住了!”郎中“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抵着地面,浑身哆嗦着发抖,全然不顾c上还在流血昏迷不醒的香菱。
没错,医者父母心,当年,当他刚开始学医的时候,也是怀着悬壶济世拯救苍生的心情,可是,面对绝对的王权,什么狗屁慈悲,什么狗屁仁心仁术,哪里及的上自己的身家姓命!
看着郎中的怂样儿,端木靳气不打一处来,这样的水准,竟也能进王府做郎中?!“胎儿没了,你没看见大人还在吗?还跪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救人!”
郎中这才反应过来,对于王爷对香菱母子的态度,他完全是料错了!先前的时候,他以为王爷只重视胎儿,对香菱生死无所谓的。忙着又抬头,小声吩咐丫鬟继续将切片的人参放在香菱舌头下面,继续给香菱施针。
“王爷,夫人刚小产,这里秽气,还请王爷移步。”端木靳身后,已有人小心提醒。原本,方才看着香菱情况不佳时就该提醒王爷的!这么能让王爷沾了这秽气!
“什么秽气?”端木靳猛然一个回头,目光如刀子般在身后那人身上划过,“本王的孩子刚死在这里,本王的女人躺在血泊中生死不明,你竟叫本王离开,还说秽气!今儿,就在这里,本王定要给香菱一个交代!侧妃,你说!”
苏诗梦的声音依然不疾不徐:“回王爷,前儿个时候,妾约了辰公主,以及香菱妹妹,婉月妹妹一起赏花,行至湖边的时候,我们几个姐妹正在聊天,忽然,婉月妹妹脚一滑手一抖,将辰公主和香菱妹妹推下湖。在湖中,辰公主被人追杀,后来被王爷救了,而香菱公主,虽侥幸逃过一劫,但却惊了胎气。今儿中午,香菱妹妹午睡后,大概是着了凉,打了一个喷嚏,竟就见了红。”
她顿了下:“妾愚昧,只能查到这么多。那追杀辰公主的凶手,一个已死,另一个前儿不堪酷刑,已经自尽,线索到此就断了。”
看着苏诗梦四平八稳的模样,端木靳再次迈步,朝着她的方向,音色极沉极缓:“偌大的王府,辰公主被人水中追杀,香菱被害得流产,一句线索断了就完事了?这就是侧妃给本王的交代?苏家倾力培养出来的女儿就这点能耐?”
看着近在咫尺的端木靳的袍角,苏诗梦不敢抬头:“回王爷,此事确实错综复杂。那追杀辰公主的两个凶手,一个是婉月妹妹院子里的人,一个是香菱妹妹院子里的人,妾以为,香菱妹妹应该还不至于因为怕辰公主夺去王爷所有的疼爱,与婉月妹妹一起设计害辰公主。毕竟,她肚子里怀的可是王爷的孩子!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孩子和王爷想想。”
“照你这么说,是香菱联合婉月,在本王面前演了一出苦肉计?”
“妾不敢擅自下结论,只不过,通过这次的事情,妾忽然惊觉,之前一直以为是一派和平的王府后院,竟然是暗涛汹涌。那日,在湖底捞出来的绳索,妾问了有经验的清理湖泊的匠人,那种程度的青苔,至少在水里也浸泡了半年!而半年前,正是妾从京城王府来这里之时,如今想来,亦是后怕得很。”她的头稍稍抬起,再次磕至地面。
这句话,已是分明的控诉凶手之一必定是婉月了!
半年之前,苏诗梦一直住在京城靳王府,靳城虽也有王府,但一直只作为端木靳镇守边疆时的一处住所,婉月便住在这里。
直到端木羡登基,靳城这才被划为端木靳的封地,端木靳并未重新修建新王府,只在原基础上做了小的修葺。
而那时,香菱还未入府!
端木靳目光倏地落在婉月身上,她亦是俯首磕头的姿势,那一日,当上邪辰和香菱从冰湖里起来,她听到苏诗梦那番话,就知道她不会放过她!
这些天来,她几乎是早祈祷晚祈祷,希望香菱没事儿!可事实上,香菱还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在王爷眼皮子底下出的事!
特别是苏诗梦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仿佛落入冰窖!
半年前,半年前苏诗梦刚来的时候,她确实有心替代,也确实在湖底布置了一番,可当时的计策并未得逞,绳索也派人取了!
而这条绳索,这条绳索……却是至少浸泡了半年!
她忽的发现,这位平日里什么也不争的侧妃,竟是那样可怕!
感觉到端木靳的目光,婉月心里又是一寒,磕头如捣蒜般:“王爷,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端木靳的声音响起,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
她忽的抬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旁边苏诗梦,带着几分疯狂的:“是她!一定是她!那天,是她约我们出去的!还有,我们站的那个地方,明明没有下雨,地上却是滑的!还有辰公主,辰公主做王妃,对我们这些妾室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可对于她来说,却是大大威胁了她在王府的地位!”
“那湖里的绳索呢?”苏诗梦静静的反问。
婉月心下一紧,那条绳索,她也说不准究竟是当日她派人安置后未取,还是被苏诗梦将计就计的结果,但无论是那一种可能,她几乎能猜到,苏诗梦必定有一万种方法证明那条绳索是自己当日想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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