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同姓不婚的确是我疏漏了,在此把嫁入郑府的娘子改叫”王娘子“
会面的地点定在崔叔父的府上,橘红的秋叶风里颤抖,在地上叠了一层又一层。
崔父站在阁楼上,摩挲着栏杆的纹理,目送一青一蓝两道身影在枫叶里走走停停。
谁都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但当崔清归来之时,她好像卸下肩上无形的束缚,笼在她身上的忧郁如阳光下的薄雾般消弭一空。
看来,他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崔父拈须而笑。
请期之日,卢绚托人送来一枚玉印,正是崔清的“前夫”李三郎死前留给她的,那枚玉印装在一个小小的香囊里,仿佛完璧归赵般,崔清对着日光打量笼着温润白光的玉印,轻轻一笑。
她的确该向前看了。
“林妈妈,”她对自己的的乳母道,“你帮我收好吧。”
自打搬回崔府,林妈妈上上下下打点府中人,忙得脚不沾地,没待多久便要再走,一番心血付之东流,她不悲反喜,“好,我包起来搁娘子的箱底。”
崔清摆了摆手,“只要别让我看到它。”
“是,”林妈妈应声道,“卢郎君若是见了,未免心生嫌隙,娘子放心,我一定把它藏得严严实实的。“
因着定亲之事,崔清近日越来越少直播,观众们时常埋怨,却也无可奈何,在研究所一顿操作下,他们几乎都接受了“剧组越来越穷,没钱直播”的设定,甚至嚷嚷众筹让影片上映,然而即便研究所有心圆谎,他们所收集的素材也无法支撑一部电影的容量,索性避而不谈。
“如果崔清真能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尽管中间出了差错,但大体上还是按周筝的设想来走的,她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有些遗憾,“那就再好不过。”
只是她想起那封来自千年前的信时,总有种困惑萦绕在心间。
崔清信里说的“希望祖宗保佑平平安安”和那意有所指般的“冬天买樱桃”都让研究小组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研究了半个月,得出的结论是——
“等,”陈仁看着手上的文件,“等到历史慢慢向前,等到一个时刻,一个崔清需要这些信息的时刻。”
翌日,与郑郎君定亲的王家娘子登门拜访,崔清本不愿见,但郑氏的丫头跑来三次催她,崔清迫不得已,只好换上见客的衣裳。
及至大堂,榻上的郑氏一脸疲惫,而坐在她下首月牙凳上的王娘子哭得妆都花了,嘴里断断续续说着“可怕”,“阴谋”,崔清找了个不近不远的月牙凳坐下,不痛不痒地安慰几句,便问,“王娘子,你来所谓何事?”
“崔娘子,”王娘子哭道,“你也去过郑府是不是?你可瞧见那些奴仆的眼神?我听闻那府里头夜夜闹鬼,说是郑郎君前夫人的鬼魂不安,夜里游荡,崔娘子,我后悔了。”
崔清又能如何说来,她与郑郎君已经订婚,鬼魂之物难以取信于人,没有充足的理由肯定无法退婚的。
“我上次去时,却没听过闹鬼的消息,”崔清安慰道,“许是你听岔了,也未可知。”
“怎么会!”王娘子情绪激烈,“我亲眼瞧见过!”
榻上直挠头的郑氏吃了一惊,“你在郑府留宿了?”
按理说,未婚夫妻是该避讳一些,郑氏这么一说,王娘子顿时羞惭得无地自容,崔清再问,却是再也问不出来。
三日后,郑氏白着脸叫她来,语出惊人,“郑娘子生了重病,今日已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