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还有两三具尸体刺目地横在大街的正中央。

“这这这,造孽啊!这些个舔血的疯子哟!”闻声赶来的李大娘看到这般惨不忍睹的光景,不禁捶胸顿足。

“他们好像是在寻什么人……”

“那是楚国明狱司的那帮混蛋,咱们快些走,别被缠上了。”楚归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神色,帮忙提着药箱子的手指指骨泛起了青白色。

李大娘听闻后,立马推着卢笙低着头快速跟上前方脚程渐快的少年。

“他们不会在找……咱们吧……”卢笙从两人阴晴不定的表情中意识到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似乎是在用缄默承认这样的糟糕事实。卢笙不再多言,提起十二分的警觉跟在身后,此时她明显感觉到身体内的肾上腺素正在大量分泌。一行三人如灵巧敏捷的鼠类在纵横交错的街巷内不断穿梭,企图能够摆脱明狱司的追踪。

奈何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遇上了明狱司外派的暗探。

双方都被突然的相遇怔在原地,楚归白最先缓过神来,他似聚起所有的怒气,奋力将药箱向两名暗探身上狠狠砸去,旋即拉过李大娘冲过两人身边:“小乞丐,快跑!”

三人没了命地跑出街巷,在一块土坡处歇脚。楚归白叉着腰四处环顾勘察这地形,土坡左处的地形相对比较平缓,前方连着一片竹林,而土坡的右侧连通着充满着未知的树林,由于林子里的树大多有两人合围的粗壮,且盘根交错,马匹基本无法进入林中。

“卢笙,你听好了。一会你带着孙大娘向右边走,进了树林后向东南的方向走,那儿有个段成两截的石碑,草丛后有个土坡,顺着滑下去能找到回去的路。”楚归白决定自己闯进竹林,好分散点兵力,不让那些人追上卢笙她们。

“那,那你怎么办?他们那么快……”卢笙艰难地调整着气息。

楚归白抽了下卢笙的脑瓜:“傻瓜,自身难保的时候担心我干什么!记住了,在险境中扔掉你那慈悲菩萨的心肠,自己的命最大,为了活下去一切都可不择手段,别让瞎操的心害你暴尸荒野!”

此时远方隐约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少年郑重地拍了两下卢笙的肩,便头也不回地往竹林跑去。

卢笙咬咬牙,搀扶着一旁面如菜色的李大娘,向着属于她们的路逃亡。

鸿雁一点,如刀锋割弦的凄厉鸣叫划破了微微泛红的长空,和着马急停的嘶鸣声戳刺着人薄如蝉翼的鼓膜。圆领黑袍的男人翻身下马来到土坡前,一人在左右两条路探测许久,很快在左侧的土路上发现了一连串步距脚宽,着力较重的脚印。

男人迅速翻身上马下达命令:“凌兄,你挑一两个人往右走,其他的弟兄们,跟我来!”

卢笙和老妇穿梭在这片广阔无垠的树林中,不幸的是她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位置,更不清楚东南方向到底在哪。老师在课堂上确实教授过如何在森林中分清方向的方法,然而没有户外探险兴趣的卢笙根本不把它当回事。

面对现在的窘境,卢笙想死的心都有。

老妇实在经不起这一番折腾,向卢笙建议:“姑娘,咱们,先休息一下,可好?”

同样体力透支的卢笙确定身后没有追兵,刚想席地而坐,却听得身后有粗矿的男声传来。她紧紧握着老妇的手,躲在树后偷着缝闻声窥去,见得一位年轻气盛的军官带着两个小吏提着刀胡乱地挥砍着碍脚的低矮灌木,东张西望。

两人眼神交汇了一番,默契地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往男人们视线的盲区逃去。

然而衣料摩擦惹的风吹草动,为首的男子敏锐地捕捉到落叶受到压力经脉断裂的簌簌声,稍稍转睛,余光瞥见两处掠影而过。他遽而挥刀下达命令:“追!都给我追!”

卢笙不知方向地跑着,大脑正飞速地做着追及问题:就算是以她最快的速度计算,不出几分钟便能被三个成年男子追上,现在身边带着个年纪稍长的大娘,自然速度会再慢些,当然加上树林中方向的阻碍,倒可以给她们争取些弹性的时间。

关键是,她们该如何甩开这些人的追捕?

但上帝似乎根本不会给卢笙生还的机会。当老妇人在旁边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看看前路。

那是陡峭的山崖,底下虽不是万丈深渊,但若失足跌下去必死无疑。

“啊——啊——”卢笙猛地向后望去,树林里的鸟群受了惊,四散飞去。

危险的气息逐渐逼近,压得她有些喘不气来,与李大娘相互紧握的手早已被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浸润得滑腻异常,脸上的毛孔微张,豆大的汗珠沁出,顺着颊边散乱的发丝一滴一滴砸在坚硬的土块上,碎成了四五瓣。

这是,在逼她跳崖么?


状态提示:7.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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