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吃的那叫艰难，凌伊人三两下扒完了碗里的饭离席，“你们慢慢吃。”
李力紧跟她后面，却被李奶奶拉住了手臂，“孙子，帮我剥个虾。”
牙齿都没一个完整的，她现在只适合吃豆腐，李力看了一眼凌伊人的背影，“奶奶，你又没牙齿，吃什么虾？”
李奶奶傲娇地仰起头，“我含着不行吗？”
行行行，他剥！李力耐着性子重新坐回座位。
别以为她老了就看不出猫腻，孙子对凌伊人有那个意思，可人正牌男友在这坐着呢，李奶奶想，让孙子趁早死了心是对他好。
孙子让她操心，这娃子也不让她省心，李奶奶拿筷子敲了敲桌面，对秦浩然呵斥道；“你还吃什么？快陪伊人去饭后散步。”
他还没吃饱！李奶奶可不管，夺走他手里的碗，指着门口，“去。”
这样子更像他的奶奶了，秦浩然不敢不从，屁颠屁颠挪着他的拐杖去追凌伊人。
今天恰巧是立冬，乡下很看重这个节日，凌伊人坐在门口，看见好几个人挑着大担子走过，脸上都是乐呵呵的笑意。
乡下的空气很清新，闻着味都和城里的不一样，李家前门是一个荷花池塘，现在不是荷花盛开的时候，却另有一番凋零美。
风景美，人更美，秦浩然像吸了毒，怎么看她都不过瘾。奈何，她的视线从不在自己身上，连李奶奶都看出来了吧，所以在拼命撮合他们。
“在想你的子旭吗？”
曾经这个名字是她的禁忌，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坦然接受了？凌伊人很诧异听到子旭的时候，她内心是很平静的，时间终究是可以疗伤的。
凌伊人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嗯。”
这死女人，一天不气他一天不痛快！
很快凌伊人又沉沦在了乡村的风景中，头上默默飘过一朵云，她抬眸，却看到一把蒲扇，还有秦浩然很酷的一张脸。
凌伊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李奶奶教你的？”
这可不是李奶奶教他的，只是看见她大热天坐在太阳底下，到时候中暑了岂不更麻烦。
可听她那语气带着几分嘲弄，秦浩然气不打一处来，结结实实给她后脑勺来了一弹。
突如其来的痛意让凌伊人捂头大叫，“干什么？”
“谁让你嘲笑我了？”
“幼稚！”
走出门的李奶奶恰巧看到了这一幕，这才是情侣该有的样子，之前两人一直都太冷静了，哪有一点情侣的样子。
李奶奶在远处看着他们笑意昂扬，秦浩然甜甜喊一声，“奶奶。”
这才几个小时，秦浩然和李奶奶就混得那么熟了？凌伊人姗姗跟在秦浩然后面，看着他向李奶奶撒娇。
“你们在家玩啊，今天冬至我们先去庙里烧支香。”庙里烟灰多，他们两个城里娃可受不了那些味道。
李叔叔和那些路人一样挑着一个大担子，李妈妈和李力也跟在后面。
一听到庙里凌伊人就兴奋了，从小到大没有去过寺庙，一直从电视上看的佛像，今天难得有机会去感受一下佛光，她当然不能错过。
凌伊人挽着李奶奶的手，“奶奶，我们也去吧，我都没去过。”
带上他们倒没问题，只是，“那边烟灰很大。”
那么多人都能受得了，她也不是大小姐没那么娇贵，“没事。”
李奶奶对她意味深长笑了一下，“也好。”
门口不大人是真多，估计整个镇上的人都来了，整个寺庙烟雾缭绕，烟灰味确实挺重的。
凌伊人没见过真实的佛像，一进去就被佛像的威严感吓到了，而且每个佛像的眼睛都盯着自己，她站的直直的动都不敢动。
秦浩然被她的样子逗笑，“终于知道你怕什么了。”
笑就笑吧，反正不差这一点。
李家人把箩筐里的祭祀品一样样摆出来，虔诚地在佛像面前跪拜，秦浩然和凌伊人一一跟着他们的步骤，小心翼翼地防着出错。
拜完主佛像，李家人就散开了给小佛像上香，凌伊人和秦浩然被拉到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佛像前面，“来你们快来拜拜月老，让他保佑你们白头到老。”
果然逃不过……
秦浩然毕恭毕敬地给月老上了香，唯有凌伊人愣在原地，李奶奶戳了戳她的腰，“愣什么？”
凌伊人装模作样上了香，心里却默念，月老爷爷，我们不是一对，您别受累帮我们牵线呀！
“你们过来。”李奶奶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竹签子递给他们，“来，你们求一支姻缘签。”
一路看着奶奶撮合他们，李力实在看不过去了，“奶奶，求签这种事都是迷信。”
不错不错，都是迷信，抵制迷信，从我们做起！
认定了孙子是来搅局的，李奶奶大声道：“谁说迷信了，奶奶那一辈都是来庙里求签的，可准了。”
咳咳——
老人家咳嗽不像年轻人不当回事，李力也不敢再顶嘴，连忙帮她抚了抚后背。
见她犹豫不决，秦浩然督促道：“你不是说迷信吗？既然不相信求了也无所谓，让老人家开心也好。”
也对，李奶奶这么当真害得凌伊人莫名地觉得紧张，恭恭敬敬抽了一签。
旁边是一个穿着布衣的长胡子中年男人，他往这边看了好久了，凌伊人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他像骗子。
李奶奶却很虔诚，递上签子满脸期待，“道长，怎么样？”
他和电视里的骗子一模一样，捋了捋长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