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还是那淡静样子,景阳也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每三日便服用的药有问题,考虑再三还是没有告诉她,病人还是保持心情平和较好。
对景阳皇后是常带着笑容的,她抄完了经,搁下笔,接过侍女递来的册子,看了一眼,交给了景阳,“这是今年宫中贺岁的安排,往年都是宫中有资历的夫人筹办的,如今有了你,今年你就接手吧。”
景阳接过册子,翻开看了眼,从小年到元宵,哪一天迎什么神,哪一天吃什么饭,哪一天哪个宫献礼……条条件件繁复至极却又写得明明白白,这些蝇头小字看得景阳直头晕。
过年原来这么麻烦?往年她都是和师父放个炮仗就算完了,这皇宫里哪是过年?简直是受刑!
景阳将册子伸出去,面露难色地看着皇后,“母后,我初来许国,对于风俗习惯掌握不多,恐怕办不好,反而扫了父皇母后并阖宫过年的兴致。这安排,还是让别人来做吧。”
“你同我不一样,以后你是要正经掌管后宫的,这些事是该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母仪天下的担当与体面。许卫风俗相差不多,你只管去做就是,这些筹划安排的事想必你在卫国宫中也学得不少,就照你知道的去做就行了。”皇后将册子挡了回来,拍了拍景阳的手,“你办好了,小五也有面子,你就只当为他受累吧。再者,主管贺岁,自然会受到上天、祖宗的庇佑,你不念自己,也要为他考虑啊。”
皇后指了指景阳的肚子。景阳苦笑无语,照知道的做,可她什么也不知道啊;为肚子里这个积福,可她肚子里什么也没有啊。
无论如何景阳是要筹办贺岁事宜了,借口请教皇后许国风俗,景阳当晚便宿在了皇后寝殿的偏殿里。悄悄在香炉里放入宣华,中宫的人一夜好睡,景阳则在子时溜了出去。
宋嘉历早就在中宫外暗处等着她了,景阳一出来便被他拉到暗处。
“你真的要一起啊?”景阳小声问。
宋嘉历牵着她手,飞身进入了夜色,“我之前也是夜夜出来寻的,能与你一道自然更好,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两个人在一处,能去的地方就少了。”景阳小声嘀咕着,说归说,可还是抱紧了宋嘉历的胳膊。
“不管皇宫宫宇多少,我陪你一处处走下去,总能找到的。”宋嘉历侧头在景阳额头上落下一吻,“今夜,咱们到父皇寝宫。”
景阳惊了一跳,宋嘉历还真敢找,直接上皇帝寝宫了。“哎,等等,咱们今夜真要夜探皇帝寝宫?会不会寒毒没发作,今晚就直接了账了?”
“不会,就算我没命,父皇也不会难为‘身怀有孕’的你。”宋嘉历轻笑,带景阳落在了皇帝寝宫的房顶上。
房顶中央安的是琉璃瓦,从外头便可看见内间的情况。
“等等,你的意思是皇帝很看重这一胎?”景阳伏在房顶上,传音与宋嘉历道。
“你想想,你此时是令善公主,是太子妃,怀的是太子的嫡长子。”
“一定是儿子?”
“一定是儿子。哪天如果我出事,这‘孩子’便是许国唯一的继承人了,主少母壮,‘你’就顺理成章成了许国实际的主人。”
“那么,姜掩月的目标不在卫国,而在许国?”景阳攥紧了宋嘉历的胳膊。
宋嘉历摇了摇头,“或许都是。别忘了,卫国还有她母亲许皇后坐镇。”
难怪姜掩月当时要定下那天下赌局,她脱身在外,计划照样进行,只要孤竹君与“令善公主”的孩子出生,她便可将许国收在手中。那赌局,她占尽了便宜。
“皇帝好狠的心。”景阳咬牙,透过琉璃瓦看见了寝殿内的皇帝,心中将他骂了千万遍。
此时已是午夜,皇帝竟还未歇息,他身着寝衣站在殿前,久久凝视着墙壁。
确切地说,是看着墙上的画。
距离太远,景阳与宋嘉历都看不分明画上是什么。
可他们听到了——
“婧儿,你过得还好吗?姜行远终于死了,你又何时能回到我身边呢?”
姜行远死了!
这是未曾公诸于世的消息,卫皇驾崩,秘不发丧,可这消息却被他们意外给听见了,景阳抓紧了宋嘉历的手,直直地看着他。
宋嘉历给了她回应,“没事。”
“月儿是恨我吗?替身之事,从始至终不曾向我提起。我的月儿,十五年了,我从没见过我的月儿,她长得像你吗?那替身有几分像你,我一看便将她认成了月儿。你们啊,何时能回到我身边啊?”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景阳是替身,这倒印证了宋嘉历对于他们目的的猜测。他倒深情,满心挂念姜掩月母女俩,可宋嘉历呢?宋嘉历是捡来的吗?
宋嘉历默然苦笑,移过头不愿再听再看。
今夜也不必找了,景阳拉着宋嘉历飞下了房顶,带着他躲进了御花园假山中孔洞里。紧紧拥着宋嘉历,给他温暖,给他爱,景阳在他耳边低声承诺,“无论何时,即使世上所有人厌弃你,我也始终爱你如今日。”
当宋嘉历无助时,他能躲的去处,除了这机关洞室,还有景阳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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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最近写得很不好啊,语句不够流畅,对不起支持我的小可爱,小姜一定努力调整状态,让小可爱们看得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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