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尸在强壮的兽掌下脆弱得不堪一击,顺着一记轻巧的挥拍从树枝上飞脱出去,又被追逐它的煤瓜一口叼进嘴里。(..)
两个侧翻之后,煤瓜就灵捷地落在我和王维成的面前。
本是无法想像粉嫩的小嘴怎么能衔得住一个大男人的身躯,幸好落地的是一只完全化身的巨大兽体,一张獠牙狰狞的血盆大口能轻而易举地含住任何规格的人类。
“你说它是你表弟,还说是猫?!它到底是什么啊?!”王维成再次惊吓到。他速退几步,然后一脸崩坏地向我质疑。
除了“呵呵”,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面前的巨兽长得跟缚灵兽魂一模一样,但我知道并不是那位无比神秘和尊贵的上神。
至少作为上神,绝无可能得意洋洋地冲我抛媚眼。
它就是煤瓜的真身,我不知道今夜到底触到什么机缘,使煤瓜轻易地完成了蜕变,显露出真身。
不过按花苓曾跟我科普的,天然冥兽一旦能显露出完全的真身,那就表明它完成了灵智顿开的步骤,接下来可以随意控制身体的幻形。
这个幻形就是平时显身时为猫或为人的选择,全凭它自己的喜好。
见它炫耀似地晃着脑袋把嘴里的死尸甩来甩去,搞得到处血淋淋的,我无奈地连忙拍它的大脚爪。
“煤瓜乖,快放下来!再被你甩下去林导就要碎了。”
煤瓜听话地把林导的尸体轻轻地搁到我脚边,然后将硕大的兽头往我脑门边上蹭了蹭,示意我搔它的下巴以示奖励。
“你们快看!”王维成却更加惊恐地失声狂叫起来。
我和煤瓜齐唰唰地抬头,刚好接下迎面袭来的一大泼恶腥的血水。
可能被煤瓜叼去一尸,阵局被暴力破坏,三树吊尸的诡景像顿时像被撕坏的一张图画,边抖动边支离破碎,一片片一块块地崩塌在我们面前。
七具无头吊尸跟坐飞轮似地围着三棵树一圈圈地飞转起来,凭空泼出漫天血雨,淋得我们仨一身狼狈。
此情此景,怪异得让我们仨都不敢闭眼,眼睁睁地看着三棵巨大的槐树带着飞转的七具无头吊尸轰隆隆地碎成一地焦灰,这些焦灰又像一层厚厚的强酸泥层将地面持续地腐蚀。
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洞随这些焦灰的陷落而呈现眼前。
当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停罢,洞口竟嫋嫋地伸出一长溜缠满枯萎藤蔓的石梯,不知通向洞里的何处。
看着梯台的残破败相,想是有百年没有被踏足过,有种一碰就朽碎的危险感。
我惊得小心脏卟卟地乱跳,总种凭地挖到大元宝的隐秘兴奋。
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扯去这三树上的一具无头祭尸即算是破除了机关。一个无意识的决定竟轻易揭开了一件了不起的秘密?
嗯,请叫我幸运之神妙妙宝!
而王维成瞪大双眼静默半晌,才开口冷静地问:“妙妙,想不想下去看看?”
我迟疑,回问:“你觉得呢?”
他摸着下巴没有马上回答,想是与我一样担心洞梯之下到底藏着是宝还是怪,是福还是祸。
“我觉得有些不妥,再说你看这石梯,恐怕不能爬了,估计已经烂得跟豆腐渣似的,我们想下去也没办法啊。”我想了想,坚定摇头。
“说得对。而且就我俩下去,恐怕会凶多吉少。”他迟疑地表示,“但我很好奇,你呢?”
“嗯,我也是。不过一定想下去也不是不行,我们还有强大的煤瓜宝贝呢。”我搂住黑兽的头颈蹭了蹭。
“它下不去,就这洞口塞不进这个大的个头。”王维成比划了一下黑兽脑袋的尺寸。
确实如此,不过他显然不知道煤瓜有更强大之处。
我拍拍黑兽的颈侧,温柔地跟它打商量。
“乖煤瓜,能不能换个模样儿?这么大个子姐姐抱不动也养不起你啊?”
“抱不动”和“养不起”这两词可算是吓到煤瓜了,它委屈地用尾巴尖勾住我的腰际,然后歪起脑袋似乎努力思考些什么。
“我说,它到底是什么?可以解释一下吗?”王维成能把这个问题憋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坦白讲,我也说不清,只知道它叫缚灵猞猁,是天然冥兽的一种,极其珍贵。本是我朋友的宠物,我们一直把它当猫养着,它现在变成这样是因为机缘巧合。你就把它当传说中的神兽吧,不是什么恐怖邪恶的妖怪,不吃人只吃阴物。”简而化之地给他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其实说到底,我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弄明白冥兽这种属性的高档货到底是用来干嘛的,只知道煤瓜作为天然缚灵冥兽,比南城九倾还要牛比轰轰的样子。
煤瓜听我们嘀咕几句后,似乎做出了决定。
它仰天长啸一声,跺足三下,浑身散发出幽莹如鬼火的刺眼绿芒。莹光过后,巨大的黑兽消失,小猫样的煤瓜正用它的毛爪爪不耐烦地挠我的裤管。
哦哦,久违的小黑猫猫啊!
老泪纵横啊我的乖煤瓜,一定记下了本姑娘常念叨在嘴里的生不如死的心声,总算体贴地变回了猫样。
连忙弯腰抱起久违的小猫咪,照头照脸地狠亲狠搓。煤瓜显然也很高兴自己能继续被我整只猫地抱在怀里各种揉搓爱抚。它久违的脚不沾地整天睡在铲屎官怀里的爱宠生活终于又恢复了。
“嗷呜?嗷呜嗷呜!”
好吧,唯一的遗憾是这个样子好像说不出人话,但这些损失对于煤瓜来说恐怕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