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十九年,没遇到像今天这么有嘴说不清的时候。..
当我坐在警察办公桌的对面,就开始忐忑不安了,尤其看到警察拿我的身份证往一个机器上一插,仔细地盯了会儿电脑屏,他的脸色就变了。
“柳妙,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张身份证已注销,档案数据库显示身份证所属人早在一个月前证明死亡?!”
可恶的全国联网时代……我顿时张口结舌了。
“呃,叔叔,这可能是个误会。”
其实,我根本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死而复生”的。
这下可好,本还不算是嫌疑犯的待遇,警察马上把“协助调查”的地点改为了一间类同于电视剧里所见过的审讯室一样的房间。
而对一男一女两位严肃的警察蜀黍,我硬着头皮编出大堆瞎话。譬如自己怎么在殡仪馆里死而复生,然后逃出来回剧组拍戏什么的。
可惜警察还是不信。
“这位同学,你能不能别乱扯。我们查到谣江市里殡仪馆在上个月有一次报警,说一名柳姓少女的尸体失踪。而且根据警方的尸检报告,柳妙的确死亡。请问一个经过法医尸检的人,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
靠,好有道理……我顿时无话可讲,就怕照实讲了后他们连定罪这程序都可免去,可以把我直接往精神病院送了。
“你最好老实交待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有昨夜里为什么会出现在封门村里。”年轻的女警察越说越严厉,一双犀利的眼睛朝我身上戳啊戳,戳得我的心哇凉哇凉。
“柳同学,你和王维成昨夜里为什么会出现在封门村?”
一旁的男警察大叔相对温和,至少他还肯称我一声“柳同学”。
“我们,我们是去探险的……”我晕乎乎地继续编着谎话,“王维成说封门村晚上真的有鬼,我不信,所以我们打赌夜里进村去看看。至于林导的事,我们真的不知道。”
“那最后为什么监控显示你一个人出了村?接你走的那辆车又是谁的?”
男警察又问。
奇怪,如果他们看过监控,至少能知道一些我和王维成在封门村里做的事吧,怎么还这样问?
稍作思索,我突然就明白了。
警察们拿到的应只是设置在封门村口的监控。那个位置只能拍到车,也能拍到我和王维成下车进村,但因距离远,车内的江水清没拍出来。再加上夜里只有车道旁的路灯光线,昏暗之下,估计连车牌都没照出来,否则我身边这会儿坐着是江水清了。
可我记得在片场附近,剧组也装有监控头,为什么警察们没拿到那里的监控视频?
我猛然醒悟。是有人故意没给,因为那个监控的确有拍到不该拍到的东西。
这可能是本姑娘摆脱目前这困境的最有力的一根救命稻草。
“叔叔,我真的没做什么坏事,”我打算进行一些老实交待,“至于王维成为什么失踪,我也不清楚。因为被他推进了一个洞里,费了很大的劲才爬出来的。村子里还有监控头,就在片场附近,昨夜我们有走过那里,你们可以去剧组找回那部分监控视频进行查看。”
两位警察对视一下,似是有些惊讶。
我想自己猜对了,剧组里有人故意对监控的事瞒而不报。
女警察马上走出房间,留下警察大叔继续与我沟通。
“同学,你还是得解释一下身份证的事。冒用他人的身份也是犯罪哦。”
大叔问得并不严厉,而我已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不安,委屈,各种不爽和恐惧让我好想趴桌上嚎啕大哭一场。
“叔叔,我没有冒用别人身份,我真的是柳妙。不骗你们,我可以让朋友帮我证明。”
我抹着眼泪掏手机,想打给猫太太诸云她们,想打给爸妈,想打给扒皮张什么的。
他们绝对会证明我就是“柳妙”,独一无两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她不是柳妙,我能证明。”
突然门被打开,一个清朗的男声突兀地窜出来。
啊?!
我和警察大叔齐唰唰地转过头,门口出现一个头挺高的大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相貌平平看着挺老实,一身丢到人堆里就不见影的圆领t恤加蓝牛仔裤,肩上背一只脏兮兮的登山包。
他的身后跟着那位严肃的女警察。
“这位陈先生说他是这位同学的监护人代表,来领人的。”
监护人代表?见鬼了,这张脸我连印象都没有,爸妈不可能找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来领我,更何况这事都没有谁知道!
“她的确不是柳妙,查这个吧。一张是我的,一张是她的。”男人从裤袋里摸出两张身份证扔给女警察。
女警察举起证件看了看,朝我对比几眼,似乎半信半疑。她马上离开去查证,没过几分钟就回来。
“嗯,这张是有效的,连指纹都对得上。”
“为什么要自称柳妙?”她不满地问我。
“是这样,我妹有点轻微的臆想症状。这个柳妙呢本是她的好朋友……”
我再次张口结舌,背包男再次给我解围。
他跟警察解释了很多,至少解释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满脑子白茫茫地刷着“特么这是怎么回事,本姑娘是在做梦吗”的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