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了又抖,赶紧从鬼小弟身上爬起来,朝笃悠悠地走过来的某无耻人类跑去
迈出三步之后,不由自主地糊了自己一巴掌——柳妙,你特么够有出息的,明明刚被当枪使过!
白越却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举止自然地展臂揽过我的肩就朝鬼小弟走去。
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我极其不爽地狠踩了他一脚,晃着肩试图摆脱霸道的牵制。
别乱动,如果想活回来当大明星,最好乖乖听话。嘴角始终勾着轻柔微笑,白越突然开口,用一本正经的语气。
我一愣,刹那涌起些恍惚的陌生感。
这是相识以来从没有听过的冰冷警告,这个大明星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附了身,充满了凛冽的寒意和强势。
小少爷,你怎么自己跑了出来?白越没有注意到我对他画风突变的惊疑,俯身跟还没有站起来的焦皮鬼说话。
带着少许调侃的轻快腔调,似乎还是原本那个正经不起来的帅气大明星。
焦皮鬼没有回话,它像根撞断了的木头一样,呆愣愣地瘫在地上,垫着被子一动也不动。被白越贴过符的地方正在迅速发黑焦脆,眼看就要变回昨天被吸食后的恐怖面貌。
白越敛起笑容,抱臂冷眼看着异变的鬼脸,却没做出任何挽救措施。
我有些急了:它这是怎么啦,因为晒到阳光了吗?
障眼符到了时间而已,但他能跑出来才是最古怪的事。白越轻叹,蹲下身将手伸进鬼小弟的被子,在不见动弹的身体上摸来摸去个没完。
你这是在干嘛?!我不忍直视这么污的画面。
白越再次站起身来时,手里多了一大团铜板叮当响的红丝线。他将线团朝我晃了晃又收回兜里,神色难看:不对劲,捆尸索还在身上,理应是它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棺材的。
他眯起眼缝,望向廊尽头挂着黑白绸花的朱漆门。我记得昨天正是从那里出来的,鬼小弟的灵堂。
猫呢?他轻问。
我脑门一跳,连忙四顾:对啊,煤瓜呢?!
刚才见顾二少杵在这里时,肩头明明还站着猫呢!可我被扔过来之后,确实已不见它的影踪,还以为是被吓跑了呢。
仔细琢磨就觉不对劲,按理说在陌生地方待了一夜的煤瓜见到我的刹那,应会噙着热泪喵喵叫着扑进怀里才对,哪会见了我就落逃?!
走。白越沉吟片刻,直指朱漆门。
它怎么办?地上的鬼小弟完全成了一具焦枯的骨架,我摸了摸罩内的魂奎,由衷地对它感到些许歉意。
别碰它。先进去看看再说!白越没有再瞧下一眼,撒开双腿朝灵堂直奔而去。
我无奈,只能掀起被子将焦骨裹紧,然后紧跟白越。
进门就中大招,一股浓郁到欲呕的香料味混着甜腥直呛进鼻。
昨天躺的原木棺材已不见,只有那副装饰得很喜庆的红棺依旧威风凛凛地摆在堂中央。
白越眉头紧拧,警惕地四下环顾后直奔向红棺。红棺盖被掀开着,里面躺得四方八稳的竟是顾老头或许说是顾老头的身体。
他的颈部已被砍成碗大的一个口,血水把身下垫着的绸被染得红光发亮,而颈上头颅不翼而飞!
我被吓得够呛,迅速捂嘴,退到背抵墙面无路可逃。
白越看起来也懵住了,脸色发青地凝望棺内,目光忽闪不定,然后将手伸进棺内似是摸了一把尸身下的绸被,染了一指头黏湿的血。
他把指头放到鼻下闻了闻,艰涩地开口。
不超过一个小时,这宅子人少,顾老头又不允许下人随便接近这里,应该还没有其他人发现。
我颤抖地直点头:我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了警,本人可能就是头号嫌疑犯,明天就能直接上头条。白越看白痴似地横我一眼。
想想还真是,恐怕从昨天到现在,这顾宅里的人看到的只有白越在进进出出,一旦报警他必得第一个被找去警局喝茶。
那怎么办?
别管了,马上去顾家祠堂找顾大少,恐怕这事十有九成与他有关。
你是说,顾大少会杀了自己的爹?我不敢置信地问。
对鬼物来说,没有人世间的lún_lǐ概念,只有伺奉的利益关系。白越冷哼,恐怕是顾大少知道了顾老头为保小儿子顺利借胎,打算对付他了。
我无语,转而问: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对付顾大少,其实顾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人,这种下场算罪有应得不是吗?
白越似乎未料到我会这样问,明显地忡怔了一下。
阴戾狠毒的鬼物一定得除掉,留着会祸害无穷,否则死的人绝对不会只有顾老头一个。他平淡地回。
我抿起嘴不再多问,不过总感觉这种貌似合理的答案里,似乎藏着白越不想实话实说的掩饰。
再不走就晚了。他拽过我的手就往灵堂的后室走。
事已至此就无法再从大门若无其事地离开,白越看起来打算从顾宅深处另找蹊径。
先找回煤瓜,不带它回家,猫太太会咬死我的。我想了想,连忙拉住他。
白越苦恼地抓头皮:她要咬死你得先看得到你,怕个什么啊?
喂,你是假不懂还是真不懂?我话里的重点是煤瓜必须带回家。而且花苓也说了,冥兽现在能护我,我怎么能任它在这鬼宅子里失踪了?!我扒着墙不让他跑。
大小姐,现在真的不是找猫的时机,我们另外抽时间来好不好?
奇怪的是,白越现在油盐不进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