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入敌打刀的体内的刀刃轻松地将他的强壮身体整个穿透,翻卷的力量同样作用在了刀刃上,使得伤口比正常由太刀造成的伤口创面更大。在刀身刺入一半的时候,敌打刀的生机就已经断绝,**迅速的腐朽,在刀身彻底贯穿、连刀柄都要碰到他腹部的肌肤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了一个一碰即碎的空壳,没等鹤丸国永将本体刀刃抽出,就有漆黑粘稠的、污泥一般的东西从那个人形里渗出。片片的血肉骨骼都在转瞬间散落,打刀啪的一声落在地上,仍有污泥试图从攀上那一振打刀,但刀身就像是涂满了油一样顺滑得不可思议,这些污泥最终只能含恨退下,无声无息地与大地融为一体。
“……总觉得这振打刀要是带回去会影响同伴情谊啊。”
污泥并没有攀附在自己的刀锋上,但鹤丸国永仍是甩了甩本体刀刃,才将敌打刀最后的印迹从泥土上拾起,对着光看清了上面的铭文。
“是重复的刀剑——这个时候要来补充点营养吗?石切丸?”
紧盯着那些污泥先前所在的地方,只含恨于动作太慢才没能及时翻身下马,发挥神社刀本色对这些溢满邪气的污泥一般的东西来一次现场版的驱邪,石切丸连忙摆了摆手,婉拒了鹤丸国永的好意:“不,我在岐阜的时候将我的灵力已经提升到了极致了……不管怎样都不可能把这个当成营养品吧?”
先不说这一振刀是直接从敌人的队伍里捞出来的,能不能吃还要打个问号,单纯这个“营养品”的说法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槽点了。
“那就给我来下酒吧!”不比石切丸对这振打刀退避三舍,次郎太刀一伸手,就将鹤丸国永新拾起的刀拿到了手里。他的手掌也不似女子般纤细,纵使确实五指纤长,也同样具有男性的宽厚与力感。
在接过打刀后,相貌打扮都如女子般的大太刀完全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干脆利落的就将打刀纳入口中,“咯嘣”咬下一截,一张在细致装扮后更显美丽动人的脸顿时皱了起来,连忙拽过随身携带、还绘着花与酒的刀纹的酒壶喝了一大口,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好酸——!!连酒都要醒了!”
……嗯,同样是由男性组成,野武士们即使知道次郎太刀也是“甲贺忍者”的一员,也忍不住在他出现的时候以余光关注着他。直到这一刻次郎太刀一口咬碎了一看就品质不错的打刀——鹤丸国永攻击敌打刀的时候并不是故意不脱离马匹,而是以□□马匹作为掩饰物,在打刀被他拾起后,未曾看到敌打刀化为稀烂的黑泥这等可怖一幕的野武士们当然没什么太大反应,自然而然的将打刀当成正常的刀剑,因此……
次郎太刀咬碎的不是一振重复的刀剑,而是野武士们在这种可怕场景的冲击下碎成一片片的少男心。
不管野武士们看到次郎太刀咬碎打刀后到底是什么反应,这点轻松愉快、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互动,并不能改变时间溯行军逐步逼近的现况。这一次的时间溯行军仍然是手段稚嫩,不管敌打刀顾左右而言他的味道多么明显,思路也直白得可爱,但是他确实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性格,而且举动竟然也是有理有据。
时间溯行军的举动确实是越来越细致,战术也越来越丰富——不,他们所见的绝大部分时间溯行军仍是那副毫无自我的样子,但是这些敌人中具有类人智慧的类型已经增加了,并正开始尝试更加细致地实行着战术。
之前在敌打刀的拖延下,这些敌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踏入了弓箭的攻击范围,但在鹤丸国永与次郎太刀的插曲后,他们比起之前走得更近,就算没有刀剑男士们出众的视力,大多数的野武士们也已经能够看清他们装束上的更多细节。敌太刀与敌打刀混在一起,乍一看似乎只是人头攒动,但只要稍定睛看看,就能轻易地看到敌打刀与敌打刀之间、敌太刀与敌太刀之间连细节都一模一样的脸孔。
两三个相似还能算是恰巧,放眼看去目所及处都是无数的、两种相同的脸,只会让人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眼看着时间溯行军已经逼近,鹤丸国永却迟迟没有动作。
白发金眸的太刀已经重新翻身上马,凝视着越来越近的时间溯行军。他的一只手就和先前一样高高举起,宽大的袖子从腕上滑落些许,露出一点点深色的里袖,以及与里袖同色的手甲。
他的手甲将大半个手掌都护在其中,只有拇指、食指、小指以及一截手腕露出了出来,在深色的映衬下,他的皮肤白得几乎反光,只要一动绝无被忽略的可能。
就在这些时间溯行军行进到与敌打刀最开始停的位置仅有几米的地方后,他们的脚下骤然塌陷!
不管是敌打刀,还是敌太刀,这一瞬间均陷入了深深的壕沟里!
临时挖出来的壕沟并没有完全阻断时间溯行军朝着他们前进的可能。这些深沟只有一人半深、三人宽、长度与野武士的队列长相等,靠着鹤丸国永在岐阜为众人带来惊吓的经验,这些壕沟上都铺上细细的树枝与草叶,只有一名敌打刀前来的时候,深沟上的伪装物还能支撑,但当众多时间溯行军朝着里奔来的时候,这些细弱的伪装就无法支撑这么多人的重量,最前方的时间溯行军立刻就陷入了深沟中!
这并不是结束。
前方的时间溯行军掉了下去,后方的时间溯行军却一时之间刹不住脚步——这些毫无自我意识的家伙也不可能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