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么?
不可能的!
谁闲的慌啊!
那么大的个子,行事却步步犹豫,受惊家雀一般什么都不敢说,这可怎么好呢!
气候迈入初冬,运河岸边气温渐冷,俞东池带着周松淳沿着山脚,一路寻过去,大概走到中午的时候,才在一个旧工地的残垣断壁外,看到了蹲在哪儿一动不动的江鸽子。
看他一副不想惊动什么的样儿,这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并且也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蹲在了江鸽子身边,也隔着断墙的缝隙向里看。
江鸽子左右看看,抿抿嘴笑了一下,继续隔着墙,暗暗观察。
那是一副相当专注的样子。
别说,还真有些艺术家的癫狂痴迷样儿。
只是,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俞东池也认真观察着。
隔着一堵墙的另外一边儿,却只有杂草肆意的长着,还几样生活垃圾,像是破鞋烂袜子也在随意的丢弃着。
最最令人不舒服的是,那边还有一个死人头骨,也被丢在断壁之下,它开张着仅剩的几颗牙齿的上下颚,因角度问题,仿若也是在冲笑着谁一般。
最近,总有高克人不爱管的敌方遗留在战场的尸骸,被毫不客气的清理出来,随意丢弃在龙爪凹的山脚下。
衙门那边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古战场的遗骸,就往上面打了报告书。
现在批复意见还未下来,又因为尸骸太多也没有怎么保护,就有调皮的本地孩子,常常为了测试胆量,就去那边儿偷上一个带出来……
这个颅骨,大概就是这样被带出来的吧?
得亏只有高克人亡魂因为怨气不散,不然,这些地方的骸骨若上空有灵,也够这帮倒霉孩子受的。
时间仿若静止,这三人伏在墙角一动不动的都在向那边看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腿脚发麻的周松淳觉着,反正他是啥也没看到的。
那边就只有几只秋蚂蚱从草丛里蹦跶出来,蹦到破鞋子上,又蹦跶到骷髅头上……
后来,一阵微风,卷着水边芦苇花飘过,随着周松淳的一个大喷嚏打了出去,那些秋蚂蚱被惊得四下蹦起,逃入草丛。
江鸽子这才扭过头,对他们怒目而视。
虽然不知道江鸽子为什么生气,周松淳依旧一边抱歉,一边儿继续打着喷嚏:
“抱歉,啊……嗤!您到底……啊!啊……嗤!在看什么啊?”
江鸽子扶着墙站起来,他一脸厌恶的摆手说到:“我跟你们这两个不懂艺术的外行人,也说不上话!你们不懂的……你们怎么来了?”
世界顶尖艺术高校,拿一等艺术鉴赏资历证书高材生啼笑皆非的看着江鸽子。
他好脾气的说:“您是在刚才那一幕里,获得了什么灵感了么?”
江鸽子点点头,并且眼睛发亮的说到:“对呀!对呀~我刚才看到一副好素材,可惜了,我满满的艺术灵感,就被你们这样打搅了……话说,这个时间你们怎么来了?”
俞东池被江鸽子那副我是大艺术家的口吻逗的直笑。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总算将鼻翼里的芦毛喷出去,周松淳在一边儿拿着手帕收拾鼻翼,一边语气舒爽的说:“我的杆子爷儿!您这都艺术家了还忘性这么大?您忘了?我们可是写了拜访函的,您也同意拜访了。”
怎么又问我们为什么来了,还不就是为了地下城开凿工程么。
而且这也不是您的老三巷。
这常辉郡是我们八爷的好不好!
江鸽子想了一下回答:“那都多久了?”
是呀,多半个月都过去了。
俞东池表情一暗,他没有解释,就只是对江鸽子抱歉的笑笑说:“来晚了,抱歉。”
江鸽子干巴巴的回答:“哦,晚了就,晚了吧!
俞东池专注的看着,他已经很久没有见江鸽子了,刚才见到他之后,他就只安静的蹲在边上一直观察他。
这么久没见了,他曾深爱过的这只小鸽子也越发的好看了。
也仿若又长高了一些了。
甚至,他现在穿衣打扮,都精致起来了。
江鸽子今天穿着一身灰蓝色,有暗纹的一次成型的细棉夹长袄。甚至他手腕上还带着一块看上去设计简单,然而却价值不菲的,今年才上市的阁莱手表。
他的裤子,鞋子,都是出品中州内府的千工局旗下企业。
俞东池知道这个牌子,因为他也在穿。
并且这个品牌就只为宗室皇室供货,也是相当夯实的老牌子了。
是呀,如今他是男爵阁下了,也是能穿了呢。
可他却不知道,这不是江鸽子有品位,如今江鸽子有人照顾了,他再也不用自己出手缝制衣裳了。
每个月初,月中,都有中州那边寄来的各色大包袱。连燕子为江鸽子预备的新衣裳,奢侈品,零嘴儿,都是一堆儿一堆儿的买,只要他看上去顺眼,他就给鸽子买了,再眼巴巴的寄回来。
如今江鸽子从里到外就是两天换一身新的,他都穿不完。
现下打开江鸽子的床头抽屉,那里面有十七八只价值不菲的名牌表,供他随便带着玩儿。
江鸽子没有奢侈品观念,也不懂本土奢侈品文化,他就很随意的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捞来穿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