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二端着托盘进来,姬未好也没答出自己喜欢什么。
她是真的努力思考过了,可她这些年来想做的事就只有帮眼前人延命这一件罢了,回回都只这一件罢了。
“苏少爷,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姬未好说着,偏头去看苏青筝,发现对方也转过了眼,她看着苏青筝的眼睛,平淡的表情,语气却是认真:“如今,在意的也只你一人。”
姬未好说完,小二正好退了出去。她转头便看见桌上琳琅菜色,本想等苏青筝先动筷,身体却比脑子先行一步。
苏青筝猛的站起身,椅子在地上拖拉出刺耳的声响。
他几步走到窗边,撩起珠玉帘,背对着姬未好也不知什么表情。夏日的热风挤了进来,冰的凉气一吹便散了。
姬未好的筷子停在半空,稳了稳才没把那块挂着汤汁的红烧肉掉下来。
反应这么大?这苏少爷是真对红烧肉情有独钟?
姬未好想了想,把红烧肉放进了苏青筝碗里。
苏青筝再转身时已是云淡风轻,可待他坐下看见那块红烧肉时又顿住了,攥着拳,紧了又紧,最后狠狠锤在桌上。
姬未好毫无准备的被吓得一机灵。
怎么?其实不喜欢红烧肉呢?
苏青筝觉得自己快疯了,被自己折磨的。
一切的转变来自那几个略显吊诡的真假难辨的梦。
从靠近姬未好开始,他的心脏就不太受控,那句话让它叫嚣着像是要从胸膛中蹦出来。
该死,真该死。他想抱她,想亲她,想做更进一步的露骨事。
只是看着便难以忍耐。
像是她使了魅惑人心的狐媚之术。
苏青筝咽下了碗里算不上喜欢的食物。
他本是有些厌恶那种肥腻,此时却觉什么在心里化开了,从未有过的感觉绵绵绒绒交织着。
——管它是情蛊是媚术或是其他什么异想天开的妖法呢。
现在苏青筝不打算挣扎了。
“姬未好。”他说,“你可有婚配?”
“呃噗!!!”
奉剑怪叫着从门外冲进来了,准确的说是摔进来的。
火急火燎的程度,姬未好连一个表达疑惑的“啊?”字都没问出来。
他趴在地上,五体投地的姿势,尴尬维持了好一会,才半撑起身子,悻悻地笑:“不好意思啊少爷、姬姑娘,绊着了绊着了。”
侍枪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对苏青筝躬身道:“少爷,有事请您过来一下。”又用脚尖踢了踢奉剑,“你还不起开?”
苏青筝看着他,微微歪头,似乎是有些不解,但还是站起身,和侍枪一同绕过还有大半边身子与地亲近的奉剑出去了。
奉剑眨了眨眼,又对姬未好笑了笑:“姬姑娘您先吃好,少爷马上回来。”随后飞快的钻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姬未好被这番变故震的一愣一愣的。
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岔了刚刚的话,可苏青筝说的一清二楚,想也不是错觉。
那就更离奇了。
姬未好困扰的夹起一筷青菜,嚼了嚼。
苏青筝回来的时候面色如常。
他坐下后安静的吃完了饭,而且比姬未好早一步放筷,待姬未好表示
多谢款待后,他开口。
“你之前说过,要随在我身边。”苏青筝说着,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既是为助我避劫,那你要不要……搬来我府上?”
说句实话这比刚刚的提问正常的多,除了男女授受不亲外姬未好也没有其他可以拒绝的理由。
而对姬未好来说,能住在一起也确实在各种意味上都方便的多。
所以姬未好回了“好”。
“苏少爷相邀,我也厚着脸皮说一句不负好意盛情。”她颔首,“还请允我回原来的居所拾掇一番。”
“那……”苏青筝手伸一半止住了,小幅一挥又放下,“我让侍枪随你去。你明日……或者今晚便可来我府上。”
“那倒不必,我没多少身外物,一人整理足矣。”姬未好想了想:“如若苏少爷不急的话,我还是明早再上门叨扰。”
苏青筝并没强求。
姬未好去银庄把之前的银票拆成了两份,路过城西的时候发现林子杳罕见的不在,也可能还没回来。不论何由,她都只得把两张银票都收好,下次见他的时候再给出了。
回到了自己小小的屋院,她也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确实是没什么可带走的,屋里除却基本的床桌椅柜外干净的一无所有。
这大概是她在这睡的最后一晚了。就算只称得上陋室,也毕竟是住了几年的屋子,姬未好在心里做了一个简单的告别。
姬未好起时天光大亮,出门看见门前那辆华贵的马车时一愣。
这散发出“我就是有钱你们羡慕也羡慕不来”的罪恶气息的马车有几分面熟啊。
在哪见过来着?
当目光移到一旁正在与林子杳交谈的侍枪时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车是苏青筝派的,路是林子杳带的。
侍枪看到她,唤了一句:“姬姑娘。我替您拿吧。”快步走了过来,替她接过了行李,又转身放进了马车。
林子杳穿着如往常,也不知昨日的衣服去了哪。姬未好走着,突的想到某件事,在怀里摸出那张银票,伸出手悬在半空好一会,林子杳才接过去。然后他说:“乌骨姬,你要飞黄腾达了啊。”
姬未好第一次听见他用这种平淡却诡异的语气说话,迟疑的看着他,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