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儿惨笑。。。
她知道唐安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他不希望一个让自己越陷越深的女人,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遗憾的是,他的判断却是如此准确。
苏媚儿接口道:“把奴当人质,逼迫慕兰图就范,就是你想要欺骗自己的最后一步棋,对么?”
唐安深深吸了口气,故作平静道:“其实那个时候,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进入丛林,但为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疑问,我选择了留下来。我之所以让仙子姐姐陪我,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苏媚儿聪明绝顶,细细咀嚼唐安话里的意思,恍然大悟道:“如果慕兰图是一个合格的主帅,断然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舞姬而放弃这支志在必得的大唐残军。但假如奴是神武教圣女,这一切变不一样了。若是奴的身份已经高到让他畏惧,畏惧到不敢拿奴的性命当赌注,便等同于告诉了你——你的猜测是对的。”
“不错,记得他问了你一句:你想跟他走么?呵呵,他知道以圣女的本事,绝不会轻易被人当成人质。换句话说,他知道你也许还有针对我们的计划,所以他才安心让我们离去。”
唐安脸色黯然,徐徐说道:“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真的是神武教的圣女,这一路上和你有关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
苏媚儿叹息。
原来他早已经看透了一切,却只字未对自己提起。但有一点他并不知道:这一路上的一些,其实全部都是真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奴的身份,为什么不公开?只要你把这个秘密公开,纵然奴本领再高,也不可能是三千大军的对手。杀掉夏国圣教继承人,这份功劳不可谓不大。”
这种愚蠢的问题,她怎么可能问得出口?唐安气极反笑,反问道:“这一路上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我,为什么不下手?”
苏媚儿一脸严肃:“你先回答奴的问题!”
唐安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的理由…或许和你的理由一样。”
听到这个回答,苏媚儿眼神有些躲闪。那个理由…她们两个人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说的出口。
“奴…奴不知道你说了些什么。”
一路上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让原本互为仇敌的两人心里都产生了别样的滋味。从逃离长安,穿越一望无垠的黄土地,到解救那些孤苦无依顽强迁徙的贫民,还有生病时无微不至的关怀,中毒后舍命吸毒……
或许他们都有一种感慨:如果这段路没有尽头,那该有多好。
遗憾的是,没有走不完的路,只有屡不清的愁。
而如今,彻底挑明身份立场的两个人,断然不会再回到从前,也绝不会承认,错失了无数置对方于死地的机会,只因为三个字。
不舍得。
唐安叹息一声,道:“你既然跟我摊牌,恐怕接下来我的命运早已注定。不过在这之前,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苏媚儿点点头,道:“你问。”
“你为什么放着汴京城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一定要跑来跟踪我,一路上饱受折磨?”
苏媚儿看向天边,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唐安笑道:“我喜欢听故事。”
苏媚儿酝酿了一下情绪,似是在考虑怎么措辞比较合适,良久,才徐徐倾吐樱唇。
“十三年以前,大唐发生了一次大震荡。当时老皇上的弟弟兴兵围攻汴京城,这大唐江山险些就要易主,不过很可惜,最后功亏一篑。世人皆知王爷才是罪魁祸首,却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指使另有其人——就是堂堂大唐相国东方远行!”
这个故事唐安已经不止一次听人提起,没想到苏媚儿居然也知之甚深。但从一个夏国人最终说出来的东西,肯定有很多隐藏的秘密,所以唐安并没有打断,而是安安静静的倾听。
“那时候,东方远行正值壮年,一向自诩胸怀天下,一心想要终结三国并立的时代。遗憾的是,老皇帝不认为大唐有碾压夏国与齐国的资本,所以他想要默默发展国力,等到时机成熟再图天下。”
苏媚儿徐徐说道:“这样的想法,和东方远行的理想南辕北辙。东方远行知道自己等不了那么久,他很不甘心。他不能容忍终此一生都无法实现心中宏愿,所以——他酝酿了一场政变。一方面,他怂恿老皇上愚蠢的弟弟窃取皇位;另一方面,又偷偷联络我们夏国,打算里应外合,让大唐皇位易主,自己则稳居幕后,把那位傻乎乎被人利用的三王爷变成自己的傀儡。”
唐安皱眉道:“三王爷被他当成棋子,你们又何尝不是?既然知道他是在利用你们,为什么还要答应他?”
“我们和他看到的都只是利益而已,谁利用谁,谁能说得准呢?”苏媚儿自信一笑,“他知道我们不会拒绝,因为夏国巴不得大唐内乱,枕旁卧着一只老虎和一只病猫,结果是全然不同的。”
事情的始末唐安早听说过,却不知道内里却隐藏着这样的秘密。东方远行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拿整个大唐江山做赌注,这般近似卖国的举动,纵使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为过。
苏媚儿冷笑道:“他的确够聪明,知道就算我们明知他有野心,也会助他一臂之力。遗憾的是,最后整个汴京城上下团结一心,加上修为卓绝的慕惊锋,使我们天衣无缝的计划终成泡影……”
说着,苏媚儿转过身来,眼神灼灼地盯着唐安。
“现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