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的攻城号角再度吹响。
憋了一肚子火的战无双,已经彻底决心做最后的决战,手底下能用的部队基本上全部派了出去。
人数虽多,却未必能占得优势。且不说云梯已经损毁了好几台,现在已经所剩不多,单是连日来遭遇的挫折,已经让叛军们不复当初的信心。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的就是叛军如今的情况了。战无双也很清楚他的处境,所以想要在军心全失之前打开这座通向荣耀的光辉之路,打败那个占领他心爱女人身心的男人!
箭雨之后,大军来袭。
城头之上依然是三千守军,这点寒碜的人数让叛军们信心大增,暗叹那位唐大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昨天的大胜冲昏了头脑,居然还打算摆空城计?他脑子坏掉了吧!
城门远望,那开阖的门缝骤然扩大,两扇大门同时从里面打开,数不清的唐军大声呐喊着冲杀了出来,将所有叛军下了一大跳。
这么多天来唐军第一次出门正面迎战,但是…他们这点人数,是来送死的么?
大唐禁军很快就用行动让叛军知道自己有多幼稚。数百禁军用最短的时间排成三排,不由分说抽出弓箭,对着天空就是三轮齐射。
叛军均是一愣:他娘的,不是要干架么?你们抽出箭来是怎么个意思?
冲锋中的部队,如何能躲过漫天箭雨?片刻时间,许多方才还堆起满脸横肉喊打喊杀的叛军,已经中箭倒地,被大军铁蹄踩成了肉泥。
齐射卜一结束,面对越来越近的叛军,这些人又迅速跑回城门里面。待到最后一人的身影消失,只听“嘭”的一声,大门又重新闭合在一起。
叛军们愣了半晌,顿时开始破口大骂。他娘的,今天不开门了么?老子木板都带来了啊!唐安你好歹也是一城之将,怎么能骗人呢?
张沉舟目疵欲裂,大吼道:“唐安!你这无耻小儿,有种下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唐安哈哈大笑,举着小喇叭笑道:“最讨厌你们这些粗人,整天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你进城来,我请你喝酒。”
张沉舟胸口如受雷击,他终于明白战无双听到这句话时是怎样一种心情了。
好憋屈,好窝囊,好无奈。
“哒!”
沉重的云梯又架到了城楼之上,前几日被钉在城墙上的巨弩发挥了作用,叛军们咬着牙,使尽浑身力气向上攀登,稍远一点的弓箭手一箭又一箭地掩护袍泽,只为了登上城楼,打破这最后一道屏障。
出乎叛军预料,城楼上的守军几个人合抱一个坛子,浓浓的酒香肆意,竟是上好的白酒。
战事危急,将士们也顾不得心疼了,将满满的白酒倾倒而下。酒水顺着云梯流淌,浇了正努力攀登的叛军一头一脸,有的叛军深深嗅了嗅,叹道:“好酒啊!”
蠢一些的为守军白白浪费好酒而心疼,聪明一些的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很快,这种担忧就变成了现实。
城头的守军举着明晃晃的火把,一脸狞笑地对着云梯抛了下去。
“轰!”
一声闷响过后,橘红色的火苗犹如海浪中露出鳍的鲨鱼一般快速穿梭,片刻光阴,六架云梯便成了一片火海,梯子上的人发出汗毛倒数的惨叫声,化成一团团火球从云梯上落下。
酒香与黑烟,人群与火焰,喊杀与哀嚎。
守军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借着火势将手里的一切尽数抛下砸下,士气达到了顶峰。城墙下面,万千叛军灰头土脸,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无论器械还是人数,他们都占据了绝对上风,这仗怎么就打的这么窝囊呢?
城楼里面,陈不平用力抽了抽鼻子,笑道:“大人真是好计策!”
“小场面阿沁!”唐安披着大衣烤着火,不断揉着通红的鼻子。他妈的,耍帅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里之外,橘红色的火焰倒映在战无双明亮的眸子中,一如他几欲喷火的心情。
看着在哀嚎声中不断逃命的兵,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心中很想要把唐安千刀万剐,但是这种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意气用事了。
继续逞强不会让那个混蛋人头落地,只会让“金刀战家”威信扫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跟相国大人说求援!”
s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