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可要为臣做主啊,臣女昨日从安德候府归来,被人拔去了舌头,如今口不能言,这安德候欺人太甚啊!”
台下正在哭泣的是昨日被方姝拔去了舌头的张葶之母,她素来得帝君的宠,倒也不是因着她的为人处世让他满意,只是因为对方与故人有几分相像的脸。
昨夜那等事情发生后,尚仪便知晓今日定逃不过被告上这么一次,张葶在她府上受伤,罪定是要她来担,哪怕那是四殿下所做的。
到底,是认,还是不认?
尚仪还在想着,有人却替她开了这口:“启禀陛下,张葶并非为安德候府所伤,此事另有原由,望陛下明鉴。”
尚仪匆匆看去,说话的是平日里就与她不对付的户部尚书,尚仪心里咯噔一下,她慌张解释:“是臣之错,臣大请宾客,却疏于防护,让张葶遭受了此等劫难,是臣的过错。”
尚仪慌了手脚,没过大脑说的话竟被人抓住了把柄,那户部尚书慢悠悠开了口,言语中竟带上了几分夺人的犀利,“尚大人此话,是在说四殿下是闯入你宴会的贼人吗?”
尚仪急忙下跪,她道:“臣惶恐。”
坐在皇位上的人却是扯了下唇,他问:“是何人在安德候府行凶?”
慢声细语的,却带着几分难以忽视的威严。
尚仪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帝君这是明知故问,方才户部尚书便已经说了是四殿下为祸,可陛下却只当没听到,他根本就不想处置四殿下。
真是糊涂。
糊涂,这张葶在她府上惹出那么一遭,便是现在还要连累于她。
“陛下,无人在府上行凶。”尚仪开口解释着。
张侍郎的声音,与她的声音同步响了起来,“启禀陛下,是四皇女,静瑶。”
尚仪面如死灰,她脸色一白,只听殿上的人轻道:“静瑶向来乖巧,怎会做出这种事情,爱卿莫不是认错了?”
这是打定主意护着四殿下了。
她这般想着,可张侍郎却死咬着不放。
这张侍郎到底是想讨得什么?
“陛下,宫中除了四皇女殿下又怎有人敢在安德候府放肆!”
殿上的人逐渐沉下了脸,他看着底下的人,张侍郎双眼含泪地望着他,尚仪跪在地上,面如死灰,再看那户部尚书,对方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看不出半点慌张。
他冷笑一声,道:“尚仪,你来说。”
“启禀陛下,昨夜臣邀几名友人过府一聚,大家喝了些酒,却是糊涂了不少,玩闹之间,张葶的口不小心被臣用利器所伤。”
“那静瑶又是怎么一回事?”
“昨夜四殿下确实有到府中,可四殿下待了不到一炷香便离去了,根本就不知后边发生了何事,张大人爱女心切,臣知晓,臣误伤了张葶,臣有罪。”
“请陛下责罚。”
“张侍郎,你可听清了?”
“臣,听清了。”
“安德候醉酒伤人,杖责二十,罚俸禄三千,向张葶磕头认罪,禁于府中三月不得外出。”
这个惩处,已经是轻的了,若不是念在她是为了四殿下受罪,恐怕这罪还要再重一些。
尚仪没有异议,却见那头户部尚书一脸不悦,心想她是否还要折腾些什么,尚仪不敢迟疑,匆忙道:“臣谢主隆恩。”
张侍郎不满这个结果,还想再说几句,便被人拉了拉袖子,她只得叩谢帝君。
下了朝,外边还是阴雨绵绵,尚仪跟着宫廷侍卫去接受自己的处罚,张侍郎跟着同僚走出来,心中仍有不平。
“林大人,葶儿她可是被拔了舌头啊,这对女子来说,这有多么残忍!”
“张大人,那可是四殿下,陛下今日已处置了一番安德候,你还想如何?要陛下惩治四殿下?你怕不是想把脑袋给四殿下送去。”
“我……”
“这宫中,谁犯了错,便是错,唯独四殿下,你可莫要招惹。”
“说起来,今日这赵大人倒是稀奇,竟会为安德候开口。”
“这京中谁人不知,赵颦的女儿做了四殿下身边的一条狗。”
“倒也真是儿女债。”
……
第二日还在下雨,哪怕已经过了一夜,这城中依旧是阴雨绵绵。
因惦记着今日的变化,殷早今日起得特别早,她非官身,除非宫中传召,否则半步都不能跨入皇城之中。
等了许久,才见母亲归来。
殷早匆匆询问,母亲只是对着她摇了摇头。
殷早叹了口气。
想必这安德候府便也就如此了。
因为落雨,消息似乎也变得迟缓了许多,过了几日,城中才有流言渐起,流言是从茶楼的说书先生那里开始的,也不知这说书先生是哪来的消息,竟然知晓这么多,殷早听得也很惊讶,说书先生所说的与她从母亲那里听来的,倒没什么两样。
古时候传递消息有这么准确的吗?
“前几日在安德候府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家可晓得哩……”
“你这老头儿又在卖谱。”
“这京中三皇女,四皇女互为一派,这安德候啊,常年与四派为伍,众所周知啊,她啊可是那位的人,可前几日,有人却说,她明着是那位的人,可背地里却投向了三派。那位啊,可是在她府上大发脾气,将那前去赴宴的张侍郎之女给拔了舌!”
“这不先前,那张侍郎便领着女儿气冲冲进了皇城,只求帝君给她一个交代呢~”
“说起来,能有什么交代,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