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叶轻言忽然就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打开了房里的灯,走到阳台往外边望去,院子今天挂着树上边的霓虹灯已经撤了下来了,隐约的能看见地上洒满了一片狼藉。
叶轻言听见有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响起,她愣了下,走出了房门,顺着吵闹的声音走了过去,出到楼梯,一眼就看见了楼下大厅里东倒西歪的一群人,在他们的手边还有许多的酒瓶,喝完了的空酒瓶,还没有喝的酒。
“喝!”
“嗝——肖茫茫!你喝!”
“不要啦,我,我不喝了,我,我要,要睡觉!睡——觉!”
“哈哈,你们看,肖茫茫这个没用的——家,家伙,我,我也要,睡,睡觉了。”
下边的人喝的烂醉,他们倒在一块,瓶子里的酒洒了一地,酒味冲得叶轻言有些不舒服,她皱着眉头捂住了口鼻,她退后了半步,转身回了房间,把门关上,那声音小了许多。
静躺了半个小时,叶轻言又出了门,楼下的那群酒鬼已经睡着了,地上全是喝空了的酒瓶,边上放了四箱啤酒,有三箱里的酒已经被喝的差不多了,地上散落的多数是空酒瓶,另外一箱只被取了一两瓶。
叶轻言看了一会儿,转身回了房间,取了一条毯子后,才走下楼,她一手抱着有些重的毯子,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小心的穿过人群,走到了靠近沙发的位置,穆颜就躺在那里,连着旁边躺着的是今天和她搭话的傅寻。
昨晚是穆颜的生日,请了一大堆人,很多人在近十一点的时候回了家,剩下的都是和穆颜关系比较近的人,在生日会开到中途时,穆父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连夜去了国外,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而原本预定十二点就散场的生日会,因为长辈的不在,一直延续到了半夜,这群家伙中途去外边买了啤酒,搬回了穆家,在大厅里喝起了酒。
叶轻言松开手,屏住呼吸,她抖开自己抱着的毯子,弯下身,盖在了穆颜的身上。
叶轻言正起身,忽然见到管家招呼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似乎是穆家的保镖,见到她在这里,管家还有些惊讶,他看看睡在沙发上的穆颜,又看看叶轻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管家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那几个男人就走上前,将躺在地上睡觉的人一一搬了起来,往客房走去。来回几趟,人已经被搬空,只剩下穆颜,还有被她枕着大腿睡觉的傅寻。
回来的是个子比较壮硕的黑衣保镖,管家管他叫做阿许,阿许目不斜视的走到沙发边,在看到一边站着的叶轻言时,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叶轻言仿佛听见了他那轻微的哼声响起,她沉默的走开一步,阿许一把将盖在穆颜身上的毯子扯掉,扔在地上,然后抱起了穆颜往楼上走去。
叶轻言沉默的看着地上的毯子,她呆愣的抬起头,穆管家就站在她的对面,二十米远的位置,对方冷淡着一张脸,没有笑,也没有怒,只有一张平淡的脸,对于刚刚的事情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叶轻言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露出了个笑容,她微微的弯身60度后,就退开两步,往楼上走去。
这个家并不需要一个陌生人,每个人都把她当做敌人,只因为她是穆父带回来的,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每个人都认为她是无耻的小三的女儿。
那陌生的态度就像是一把利剑,完美的将苏锦和穆家人分离,一个在里,一个在外,苏锦只能当一个被驱逐的人,在被画出来的包围圈里,处在浓墨的黑色之中,看着他们和谐友爱。
不管是在哪里,从苏锦被送进了孤儿院开始,她就注定与家人格格不入。
她进不去别人的世界,也没有人愿意进入她的世界。
一直以来只有她一个人。
……
穆颜是下午才醒来的,她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刺痛,在边守着她的女佣送上一杯醒酒茶,穆颜不耐烦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它喝下去。
“其他人呢?”穆颜对于自己昨晚在大厅里醉倒后,醒来却在自己的房间并不意外,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发生过很多次,每次她醒来都会在自己床上。
“您的其他同学一早醒来就回去了,傅少爷刚刚才醒。”
听到后一个人名,穆颜愣了一下,她急忙问:“他在哪?”
“……在楼下,不过——锦小姐也在。”
听到这话,穆颜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上就往外跑去,连女佣后面说的话也没有听完。
欣喜的情绪在见到叶轻言和傅寻坐在客厅里聊天时,所有的好心情全部被这一幕给打散,穆颜看了好一会儿,她看见傅寻笑嘻嘻的对着叶轻言说话,当即怒从心里来,她默默的抓紧了扶手,往下走去。
一直到了楼下,脸上已经恢复了最正常的表情,她微笑着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傅寻有些惊诧的看着她,比起傅寻的镇定,一边的叶轻言倒是比较慌张,那双本就水润的大眼睛含着泪水,慌张的盯着她,仿佛她是个什么会吃人的老虎。
穆颜走过去,她坐到叶轻言的身边,亲密的搂住叶轻言的胳膊,感觉到被她搂住手臂的人身子一僵,穆颜脸上的笑容更加畅快了些,“傅寻你们在说些什么?”
傅寻的目光扫过叶轻言的脸,见她略带不安的模样,傅寻抿了下唇,转而笑了下,对穆颜说:“说你呢,昨晚也没喝多少,今天居然还是最后一个爬起来的。”
视线的余光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