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社台下面这些柴火风干得还不算厉害,照这程度来看,应该前不久还有人在这里烧过饭。”
“锅子底下还粘着烧焦的东西,……哇靠这味道,是肉?……不对,没有猪油味,也不是植物油,那是什么油??”
“这些报纸……报纸糊墙我能理解,作什么要用红毛笔在上面鬼画符?……看都看不懂的东西,还血赤呼啦的,多少不吉利。”
“哎!哥,白老板!你们快过来看,这墙上咋还有这么多洞眼,这是干嘛用的,……难道说是蚂蚁挖出来做巢的?”
“你见过蚂蚁在岩石块上挖洞的?”
“哎呀,那可说不准,这不还有木头和泥么……”
这当口在持续呼啸的穿堂风,还有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密密麻麻的麻绳的晃荡中,我们几个先是在这个大屋的二楼四下走动了一会儿,查看这屋里的各个角落,然后没一会儿就发现了好几个不合常理的怪异地方,惹得那三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讨论了好一会儿,虽然我并没有参与讨论,不过一直在旁边听得仔细,最后我在心里把这些疑点总结了一下,发现它们全都指向了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就是在这个二楼里,存在着很明显的生活化的痕迹,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沿着窗户的那一个大大的社台,这是农村最常见的那种下面烧柴火的土社,但是一般人家一个社上面放两个锅,而这个社台足足有人家两个那么大,上面放了四个巨大的铁锅,而且不管是铁锅还是下面没烧完的柴火,看起来似乎都有近期被使用过的痕迹,这点就让人非常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这封门村早已经荒废了,原先的村民大都搬到了山脚下的王家村,或者去了邻近的镇子上,怎么还会有人在这里生火做饭?……难道是‘秦峰’所说的那些剧组成员吗?那也不对,按照他的说法,剧组的那些人都躲在墙的那头,根本不敢出来,再说了他们随身带着的都是些即食食品,又没生米可下锅,就算想用社台,可拿什么去烧??
另外还有一点,你说这屋子生活化吧,它又偏偏不是完全生活化,这整个二楼一层就只有窗户边有这么一层社台,还有旁边散乱放着的几把烂木头条凳,一个三层的木头架子,上面搁着些碗筷抹布之类的厨房用品,另外就是一个农村常见的用来储水的大水缸,里面还有小半缸黑乎乎散发着怪味的水,其他就没了,……如果要说彻底的生活化,就是假如有人在这里居住的话,那最起码还得要有张床,有个厕所,再不济也得有个马桶啥的,人的基本生理需求,吃喝拉撒睡,这个屋子却只满足了吃喝这一个功能,而且吃的还是大锅饭,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难道说这个大屋其实是个公用食堂??又或者,吃饭的那些人,他们平时睡觉的地方另有他处??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在这个大屋的二楼,近期应该曾经有很多人出入过,还用社台烧过饭。
“……胖坨,你快打开手电筒照这里。”
“哎开了开了,哪里?”
“这里,墙壁这里,你照着仔细看看,这些血红的大字,它们到底写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好,我看看蛤……这、这是……哎等等!你们快看,这墙壁上糊的这张报纸,日期怎么是半个月前??还有这,下面这张是半年前的!”
“……还真是,这到底是……”
这当口我心理正琢磨着这些怪异的社台的事,却突然听见胖坨瘦干他们全都围在一处墙壁前面,对着上面糊着的报纸指指点点,于是赶紧也走过去看。只见这时的大屋二楼,虽然两边的墙壁上分别开着一排四扇,上下分别两排的木制栅栏窗户,但是因为屋子是东西朝向的,采光极差,所以即使透过窗户能看见外面初春下午的天光,但只要一离开窗户半米远,立刻就会重新陷入一片阴沉沉的黑,什么都看不清楚,这大屋里的一切都只能大概看到个模糊的轮廓。这当口混着土腥味的山风从窗户里灌进来,不断在耳边回荡,我一路不断拨开眼面前那些来回摇晃的麻绳,然后也走到白焰胖坨他们围站着的地方看了起来。
在手电筒晕黄的光圈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个很大的血红刺眼的涂鸦,这些涂鸦看上去不像是我们现代文明社会的任何一种文字,但也不是单纯的绘画,反倒是像某种具有特殊涵义的象形文字,有点像我以前在博物馆看见过的那种上古时期的甲骨文,只是眼前这些涂鸦跟甲骨文不同的是,它似乎还同时具备了某种蛇类的图腾崇拜色彩,很多图案里面都有蛇身或者蛇脑袋出现,不知道是什么含义……而且不光如此,这些血色的图案还不算最惊悚的,这当口最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反而是作为背景图案出现的报纸。
就跟很多上了年头的的老房子一样,因为历史原因,在造房子的年代,现在常见的那些个墙面涂料或者壁纸都属于奢侈品,普通人家是用不起的,所以当房子的墙面旧了脏了以后,通常就会用报纸把墙面整个贴一遍,现在这个大屋二楼也是如此,……这当口在这个阴暗且不断对流着山风的大屋里,胖坨白焰两人的手电筒同时在离社台不远处的一整面墙上四下里照射,在手电筒晕黄的光圈里,那些陈旧腐朽泛黄的旧报纸层层叠叠,颜色深浅不一的糊满了整面墙,尤其是墙的下半面贴的更多,新的旧的都有,可以看的出来,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