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雷了?”有人低语。
“不可能!”
张辽微微一愣,刚才虽然有一声巨响,但与雷霆之声还是有差别的,而且天际也没被照亮,不可能是雷电!
“不是雷霆,又会是什么呢?”张辽低语,有些不明所以,他用心去聆听,发觉有一种奇怪的声音正在快速临近,似雷又不是雷,十分奇特。
忽然,有人笑了一声:“这倒有点像海中波涛之声,我家就住在海边,极为熟悉,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听到!”
“波涛?”
张辽可笑不出来,他陡然面色大变,如火烧屁股一样大吼道:“快,快上河岸,跑!”
“跑?”冀州军疑惑不解,明明己方占据了优势,为什么要跑?
张辽哪里还敢逗留,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吼道:“有人掘开了黄河大坝,洪水就要来了,快离开清水河!”
“什么!”
“快跑啊!”
冀州军士卒大惊失色,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冀州人,有些人甚至就是清水县城的人,对于这里的事情很熟悉,之前张凡为了拓宽清水河,现在黄河与清水河的交流处建起大坝,阻挡黄河水流入,才会导致清水河干枯的情况,这等于是将黄河水给堵住了,而所谓堵不如疏,这边一堵黄河水便更急了,若是大坝被毁,滚滚黄河水就会倒灌而入,比平常凶猛百倍,绝对是毁灭的力量,而自己若还呆在河床中,绝对会被强悍的冲击力给拍击的粉身碎骨!
于是冀州军便一窝蜂的朝背后的河岸上跑去,根本不带一丝停留,有些人甚至把手中的刀兵都给扔了,自然之威不可挡!
看着仓惶逃窜的冀州军,郭汜目瞪口呆,明明刚才还气势汹汹,怎么一转眼就成了缩头乌龟,难道又是张辽的诱敌之计?
此时,只听有西凉军士卒颤抖着声音道:“水!发洪水啦!”
郭汜一惊,皱眉看去,只见南方有一道匹练狂涌而来,那速度极快,如怒海波涛,势不可挡!
清水河的岸堤都被冲垮了一片,洪水蔓延到周边,此刻正快速用来,而郭汜等所站的位置也在洪水席卷的范围之中!
郭汜大惊,随后狂吼一声向后急退:“快!快走,离开河岸!”
岸上的西凉军惊恐大叫,纷纷向后退,人人争先恐后,以至于发生了踩踏事故,伤亡颇多,而这样的的场面也大大刺激了在河床中不能移动的西凉铁骑,他们惊恐大叫,希望有人来帮他们一把,但此刻所有人都忙着逃命,哪里还有心思来援救他们?
“啊!是谁?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
“怎么会这样,难道今天真的难逃一劫?我们是战士,宁愿死在刀兵之下,也不愿被洪水吞噬啊!”
“救我,快救我!”
西凉铁骑悲愤大叫,眼睛里尽是恐慌,有些人飞快的脱着自己的铁甲,想要减轻重量好越上河岸逃跑,但他们的速度比起疯狂涌来的怒浪还是太慢了,这些动作仅仅进行到一半,洪水就已经临近到身前,那波涛涌起数人之高,径直就将他们覆盖,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人拍击的昏死过去,而一旦被拍晕,也就永远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
“快跑啊!”
不管是冀州军还是西凉军,再精锐的大军面对这样的自然之怒都没有办法去抵挡,纷纷大叫着飞奔,然而他们的速度根本快不过洪水,许多人被吞没,永远消失了踪影。
西凉军还好一些,他们本就在河岸上,虽然受到波及,但不算太眼中,但冀州军可倒了霉了,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本来就在河床之内,再想要逃已经慢了一步,无数人被波涛吞没,殒命在水流之中。
张辽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他一把将有些呆愣住的审配给提到了自己马前,两人同乘一骑飞奔,第一时间跃上了河岸,朝着远处狂奔!
险而又险,他们避过了一劫,但在回头时却只见清水河的河岸被吹垮了一大片,无数冀州军士卒绝望大叫着被洪水吞没,那场面简直太恐怖了,这是天灾!
两人的面色很难看,因为他们身边只剩下了不到三万大军!
二十万大军出征,不算之前抵挡郭汜后续大军的伤亡,此次葬身在洪水中的冀州军起码也有十万以上,这是莫大的损失!
“怎么会这样!”郭图大叫,声嘶力竭,他的眼前忽然一黑,竟就这样晕了过去。
张辽咬牙将他辅助,但此刻的他也并不好受,那可都是大好男儿,居然就这样没了,换成谁也要悲愤!
眼前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张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始终无法稳定心神,他内心无比懊恼,为什么早些没有发现?若是早点发现,说不定可以救出更多的人!
明明是己方占据了优势,为什么忽然间局势就被逆转,这变化太突然也太狂暴了,让人措手不及。
同样措手不及的还有郭汜,此时的郭汜也是一脸骇然,他看了一眼蔓延到脚边的流水,忽然明白了贾诩的意思,怪不得贾诩不让自己出击,而是以牵制为主,原来要用此等毒计!
郭汜的心里万分悔恨,如果刚才他没有主动出击,而是死死将冀州军牵制住,那河岸上的冀州军肯定将遭遇灭顶之灾,而自己却不会有多少损伤,但他却选择了出击,虽然击退了冀州军,但自身也在这怒浪中遭遇到不小的损伤,保守估计有数万人因此而丧命,这原本是不必要的!
“我该听文和先生的话啊!”郭汜跌足长叹,但大错已经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