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的眼角肌肤几不可见地轻微颤动了几下,看得出,他在隐忍着即将爆发的愠怒。
夜婴宁的婉转拒绝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相反,更加刺痛了周扬敏感的神经。
身体的隐疾令他在面对她的时候,变得心性敏感,情绪暴躁。尤其,在人前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还要苦撑着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这简直如同在油锅里打滚。
婚姻,真的是冷暖自知,做不来半分假装。
“明天?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真有你的!”
周扬冷哼,手掌上的力气不自觉加重,死死攥紧夜婴宁的手指。
他压抑着即将翻腾的怒气,厉眸扫过她面颊,视线忽然凝滞,落在她耳根下方几厘米的地方。
那儿有一小块儿红痕,颜色微淡,并不十分显眼。如果不是此刻两人的距离极近,想必根本无法留意到。
尽管并不熟稔男女情|爱,但,身为男人,周扬还是立即反应过来,那该是嘴唇吸|吮出来的痕迹!
事实摆在眼前,反而让人镇定,一瞬间,周扬的脑子里飞转过无数念头——
难道是,栾驰回来了?!
不,不可能,就算栾家再低调,部队这边也会流出消息,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排除了夜婴宁的旧时情人,他脸色更添一丝阴郁,既然不是老相好,那么自然就是新姘|头了!
“周扬,周扬?你弄疼我了……”
夜婴宁拧眉,轻声提醒,她试着转动手腕,他的手一松,她得以抽回自己的手。
高悬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周扬不算是彻头彻尾的坏人,他应该不会再更进一步逼迫。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他,根本就是有心无力,无法作战。
可夜婴宁忘了一点,一个男人若想折磨一个女人,一定有千百种难以想象的方法!
她的垂头不语让周扬误以为她感到心虚,他的眼神里,原本残存的一丝光亮渐渐黯淡下去,终于像是彻底燃烧殆尽的炭一样变得死灰。
不由分说,他手上用力,扶住夜婴宁的腰,向上一提,将她整个人抗上肩头,不顾她的尖叫,迈步就走。
“啊!”
强烈的晕眩让夜婴宁脸色涨红,她头部向下倒挂在周扬身上,长发散开,盖住了脸,随着他的走动,她的身体也跟着晃荡起来。
上了二楼,周扬进的是她的卧室,他一松手,将她摔进柔软的大床。
夜婴宁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姿势稍显狼狈,这与她平日的优雅完全不符,但她又哪里顾及得上。
“你又抽什么疯?你要是想要孩子,有大把的女人愿意出卖子|宫,什么试管婴儿什么人工授精随你去选,我绝对不会拦着!”
她奋力地把散了一脸的发丝拂开,跪坐在床中央,怒吼着一口气喊出来,因为激动,连两侧的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动。
相比于她,周扬则镇定得多,他并非不气,只是已经盘算好了对策。
虽然不明白为何,这段时间以来,夜婴宁的性情似乎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转变,但他唯一确定的是,若他不动用非常手段,她绝对不会甘心臣服。
“我有妻子,我为什么还要去找外面的女人?再说,我的病是心理因素导致的,跟生理无关。我的‘好老婆’,难道你不觉得,身为夫妻,你对我的康复作用,要比医生更重要?”
周扬慢条斯理地开口,手上已经开始解开睡衣的系带了。
他故意将“好老婆”三个字咬得很重,听起来,充满讽刺。
衣服下,是肌肉纹理结实的躯体,肤色稍深一些,那是多年来在部队里淬炼的小麦色,小腹处连一丝赘肉也不见,随着呼吸而隐隐显出多块坚实的腹肌。
平时穿上军装,周扬看起来十分儒雅淡泊,可一旦脱了衣服,身材竟也这般令人挪不开眼。
只不过,此时此刻,夜婴宁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肉|体大餐。
他的话让她愣了,怎么办,怎么办,他居然要她履行夫妻间的义务!
这个时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显然可笑,夫妻间的床笫之事即便说出去也没有人会过多追问,难道真的让他把自己按在床上,狠狠羞辱一通?!
眨眼间,周扬已经tuō_guāng,这还是除了新婚夜那晚,他第二次在她面前全|裸。
夜婴宁跪坐的姿势,让她的水平视线刚好能落在周扬的小腹处,她错开眼神,努力不去看他的裸|体。
但,他一把掐住她的下颌,逼迫她转过头来。
“我都不嫌你脏,你倒是有什么好矫情的?”
冷冷开口,周扬看穿她的窘迫,出声挖苦道。
夜婴宁一愣,看来,对方这是固执地以为,自己和栾驰必定是有过肌肤之亲了。
可笑的是,她现在明明还是处|子之身。
她将这个事实一直瞒着宠天戈,是因为害怕因此激发他的兽|欲,但周扬不一样,面对他,她暂时是相对安全的。
想通这一点,夜婴宁舔舔嘴唇,认真开口道:“周扬,我还是处|女,你若不信,天一亮我就和你去医院做鉴定。”
这话不亚于一颗霰弹在周扬心口|爆炸,他显然懵了,僵持在原地。
他的反应,多少有些出乎夜婴宁的意料。
“你是担心我作假吗?那层膜有没有补过,是能检查出来……”
她挑眉,心底的惧怕一点点消退,眼神也愈发显出决绝的厉色来。
周扬竟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