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只剩下最后一缕魂魄,她坚持到今天,以那样一种方式“破坏”了婚礼,为的就是想要再见他一面吗?
薛沐冰从一个教堂奔赴到另一个教堂,经历了人生中的大喜大悲的两重场景,这对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不要离开我……不要消失……千影……”巨大的悲伤突袭他的心脑,受了刺激的他忽然变得狂躁不安起来,恐惧似已扼住他的喉咙,令他难以呼吸。
这时的薛沐冰失去理智般,豁然伸手就要去掀开玻璃罩,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感到无助,所以他极力想要挽留住正在消失的白千影。
“薛沐冰,不能掀!这一定是她的保护罩,如果你掀开了,说不定她就一下子没了!”康以笙惊慌地阻止道。
“不可以……不可以再离开我……”薛沐冰仿佛变成了聋子,嘴里咕咕哝哝地反复念叨着,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他要执意掀开玻璃罩,就在这一刻,外面传来一声尖锐而深沉的呵斥声:“薛沐冰!住手!”
几个人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震了一跳,他们循声望去,就见到茵茵莠草里冒出一个黑色的身影,也就是一眨眼功夫,那黑影好像是飘进来的一样,未见她移步,但她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婆婆!是你吗?”
“是我,我若再不来,恐怕影儿就真的要消失了!”
其他人都不认识她是谁,但是薛沐冰却认得鬼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薛沐冰就像见到了圣主耶稣降临人间。
他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到她的面前,抱住了她的大腿,哀呼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我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她!救救她!”
“今天我来正是为了要救她,不过,我也救不了她!”鬼婆的脸始终隐藏在黑色的帽沿下,她走到玻璃盒前,看了看里面的白千影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怎么办?她……她好像快要消失了!”薛沐冰肝肠寸断,捶着自己的胸口悲呼道。
鬼婆并不言语,她绕过薛沐冰直接走到小女孩的面前,语气轻柔地说道:“梦梦,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婆婆!”小女孩脱口而出,停顿两秒又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叫梦梦?”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婆婆呢?”
这个问题难住了小女孩,她从未见过这个老婆婆,但是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她是婆婆。
“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知道!”
“梦梦,你应该叫我太婆婆!”鬼婆朝小女孩伸出了一只手。
“太婆婆?!”小女孩更加地疑惑了,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递出了自己的小手,对鬼婆是那么的信任。
鬼婆拉起地上的小女孩转身对薛沐冰说:“以最快的速度送她来碧水居,你一个人,其他人莫要跟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薛沐冰好像又看到了希望,他知道鬼婆有神奇的法术,说不定可以挽救白千影。
鬼婆带着小女孩一离开,薛沐冰转身就对康以笙夫妇二人说:“康以笙,朱心荷,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在康以笙的帮助下,即将消亡的白千影很快被送到了小鬼冢。
有几个黑衣人早已等候在那里,他们的车一到,几人就跑来帮忙。
那几个人抬着玻璃箱走在前面,薛沐冰紧跟其后,他回头望了一眼康以笙和朱心荷,就听见康以笙说道:“你快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有任何情况及时跟我们联系!”
康以笙和朱心荷亲眼看到几个人抬着巨大的玻璃箱,走着走着连人带物忽然就消失不见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灵异的事件,而且还是大白天。
朱心荷一直知道白千影有鬼婆这样一位神秘的师父,今日一见,果然感觉她太神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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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碧水居,白千影第一时间经被送往碧水潭,这是薛沐冰第一次见到碧水潭。
碧水潭在碧水居后,有一条飞瀑宛如银带从青山夹顶处倾泻而下,注入潭中,经久不息。潭水清澈甘冽,可见潭底布有许多雕花石柱形如梅花桩,中间有一个巨型青铜色莲花台。
鬼婆带着小女孩正立在潭畔,见到他们到来,她指挥道:“阿慎,快把影儿放在莲花台上!”
“是,师父!”
阿慎恨恨地瞥了薛沐冰一眼,然后和众位师兄弟一起托着玻璃箱走进碧水潭。潭水至少有十多米深,这几人踩着雕花石柱,轻松就走到碧水潭的中央。
这时,只见阿慎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力打开了玻璃箱的盖子,然后轻轻地托起了白千影。
白千影已经完全进入了虚无缥缈状,阿慎的手里似乎看不到托着什么,只见几缕白丝和她的纱衣,如烟似尘。
阿慎紧抿着嘴唇,生怕呼出一口气就会把她吹散,他仿佛用尽了毕生的能力,最终把白千影轻轻地搁置在莲花台上。
白千影的身体融入了水中,和这潭水一样清澈、透明,薛沐冰眨巴眨巴湿润的眼眶,心中酸涩不已。白千影她就这样消失了吗?
“婆婆!这样怎么办?她……”
“听天由命吧!”鬼婆摇摇头,牵着小女孩的手,离开了碧水潭。
面对这样的白千影,就连鬼婆也是束手无策,她只能等,也只有在等上天垂青!白千影能否有救,就要看今晚这至关重要的一夜!
薛沐冰守在碧水潭畔,目光注视着莲花台,心中思念着白千影,他不停地祈祷上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