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巫医,几百年前从苗疆迁移过来的,有时也会回苗疆,毕竟那里是我们的根,不过我还从没回去过。至于吃什么,冷公子你好傻,当然靠山吃山了,大山里有无尽的美味,比如我就喜欢吃湖里的鲮鱼,这里附近有一个火山湖,里面的鲮鱼味道可鲜美了,还有野菇子也很美味,要是吃腻了还可以去打猎,这里的貂子可肥呢,”说完,向冷泉挑眉一笑,意思是羡慕吧。
冷泉抿唇清笑,笑容平淡而真诚,感叹木嫦曦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这里远离战乱,远离纷扰,与自然为伍,与世隔绝却又怡然自得,融于天地却又海阔天空。
“冷公子,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看天也快亮了,你现在有伤,不适宜赶路,再说这里烟瘴迷雾很多,等天亮再走吧。”木嫦曦收拾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药材,落落大方地道。
冷泉意识到这个邀请于理不合,内心挣扎了一番,却还是不敢点头答应。
木嫦曦将他的沉默当作了默认,转了个话题,唇角含笑道,“冷公子,你手上的胎记是什么?”
冷泉略显尴尬道,“胎记就是胎记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我觉得像一朵花,可是这花的形状就连我也没看见过,所以有点好奇。”木嫦曦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我们家族是巫医世家,巫医也是最早的医家,对各种植物药材的性能都十分了解,可是我们家族中从来没有记载过这种花的形状,所以非常好奇。”
“嫦曦姑娘说笑了,我觉得就是一个像花的胎记而已,嫦曦姑娘当然没见过了,”冷泉把袖子褪上去,那胎记看上去就像一朵奇异的花,腹面散生少数条纹,背部有中肋,倒披针型,中度褶皱反卷。
“冷公子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还一路上追着雪灵到了这儿?”木嫦曦一边整理药材,一边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我每天子时开始外出巡夜,子时阴气最重,鬼物横行,阴阳有序,我要确保他们不会危害到人间。没想到刚出门就感觉到雪灵的煞气,所以一路上就追到这儿来了。”
“原来如此,看来冷公子也是一个守护人间正道的人,从这点看来,其实和雪灵很像。”木嫦曦捎了捎头,微笑道,“雪灵有九灵,很厉害的,所以这里的鬼物精灵不敢出去危害人类。但这深山之中可能还有比雪灵更厉害的存在,反正连雪灵也不敢靠近那里,希望那里的存在永远都不会出来。”
连雪灵都不敢靠近,冷泉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视线扫了扫雪灵,这个家伙发怒起来冷泉可不认为自己能够是它对手。
“冷公子,你一晚没歇,又身受重伤,还是休息一下吧,”木嫦曦低声说着,然后进去闺房拿了一张茵席,两床棉被出来,铺在地上,简单搭就了一个地铺,笑着歉道,“现在回去不安全,寒冬深夜,燕山可谓危险重重,冷公子你就将就一晚吧。”
男女共处一屋,虽有帷帘相隔,终究还是有违世俗礼数,冷泉有些踟躇。木嫦曦看出冷泉有点拘谨,灿然笑道,“冷公子,虽然嫦曦避世耳塞,未闻礼经三百,却也知道君子怀德的道理,嫦曦相信冷公子乃是一个霁月光风,行事洒落的正人君子,我不会看错的,对吧?”
冷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他从未以君子自居,但也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苟且之事,当即笑道,“嫦曦姑娘过誉了,虽然我冷泉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总是知道礼义廉耻的,既然姑娘盛情邀约,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木嫦曦展颜微笑,不再多言,轻移莲步,掀起帷帘,进入自己的绣阁。冷泉也不再多想,和衣安安心心地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