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缨从山谷出来已经傍晚了。去的时候是从沂水外面绕进去的,而出来的时候,走的捷径回的郡主府。
“王爷王妃,你们可算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浮虞一脸焦急。
“帝都来信,说陛下驾崩了!”
浮虞的话一出,战长缨均是一愣,他们离开帝都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走的时候战重君还好好的,怎么会说驾崩就驾崩!况且黑煞传来的消息里也只是说战重君生病了,如果真是病入膏肓,他一定会发加急密信说陛下病危!
想要安慰战长缨,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战长缨对于战重君的感情一直很复杂。他处处防着他,却又一手将他推到现在的地位。
“长缨,你必须回帝都去了。”
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慌乱。现在乾翼已经到了危机四伏的地步,这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战长缨抚摸的脸颊,眼神不舍却又无奈。南越发兵乾翼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可是他却要离开沂水,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歌儿,跟我一起回帝都吧!”
战长缨心里很清楚将她留下会多么的危险,他不能将她留在沂水。
“长缨,我们在一起并肩战斗这么久,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沂水需要我留下,你也需要我留下,替你守住南大门!乾翼是你的国家,也是我的国家!”
战长缨认真的表情,心里有那么多想要带她离开沂水的话最终都没说出口,而是化作一个深深的拥抱。他一直都知不是愿意站在他身后等待他保护的女人,身为丈夫,看着她一天天变得强大心里比任何人都开心,但是有时候却又希望她不要那么要强的与他并肩而站,站在他身边就意味着她也将自己暴露在人前,替他分担了危险,也替自己增加了危险。
“歌儿,有时候我真后悔教你武功。”
“我很庆幸你教会我武功,让我在这个时候可以成为你的助力,帮你分担。”
不同的话,表达的却是相同的意思。
“你答应我,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也是!”
乱世之中,爱情便显得与众不同,争权夺利、国家存亡都成为了不得不考虑的特殊因素。我们可以在太平盛世中享繁花似锦,也可以在群雄而起的烽烟中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和想要守护的土地江山。
黑色的马儿、黑色的披风在还未温暖过来的夜里疾驰而去站在沂水城楼上望到路的尽头,长缨,我不愿做攀附你的温室花朵,我要与你一起守护这片土地。
浮虞站身后望着这个美丽而不自傲的女子,心中暗自感叹,如果眼前的人儿是男子,绝对是不输战长缨与苏玹可以逐鹿中原的人物,可就算是女子,她也从来不是依靠乾王妃的名号立足,而是靠她自己的魄力让成千上百的人信服,也许将来,就是让几万、几十万的百姓信服。
一直住在宫外的苏玹也搬进了东宫。
“殿下,这是刚送来的密信!”
决箫将一个小竹筒递上。
苏玹看完手中的纸条沉默了许久。他从出生,从懂事起就注定要走上这条扩充疆土的道路,也曾因为他的出现而有所怀疑他这二十几年来的意义。可他毕竟是南越的太子,那些责任和使命已经深入骨血,只能在这条路走下去。
“后天本宫就要大婚!”
“殿下,婚期定的是三天后啊!”
决箫有些诧异为何自己殿下突然这么着急要提前婚期。
“婚期可以更改!”
苏玹将手中的纸条在灯上化为灰烬,然后步入黑夜中。决箫不知道苏玹这么晚要去什么地方,但可以确定的是,殿下越来越深沉。
“殿下好久没来我这里了!”
轻纱羽衣的女子沏了苏玹最爱喝的茶。
这里是苏游冲过寿时,苏玹和战长缨来吃饭的南风斋。
苏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品着杯中的茶入口下肚,甘甜中带着些苦涩。
女子叫南依,不仅是南风斋的老板,也是苏玹的红颜知己。以前苏玹经常会来这里喝茶听琴,自从遇就再没有来过。
“殿下今日听什么曲子?”
南依坐在琴前,双手扶着琴弦。
“随便什么都行!”
“那我就给殿下弹一首我新学的曲子吧!”
琴声如泉水激荡暗石一般伶仃作响,熟悉的旋律自南依指尖流出。苏玹怔怔地听着这首曲子,想到了那日在帝都着女装,清脆的嗓音唱出自己的心声。她绝强的样子、凶狠的样子、温柔的样子、哪怕是对他时无情冷漠的样子,苏玹都记得那么清楚,深深地烙在心底。
南依一曲毕,苏玹还在回忆中。
“我宁愿你不是南越的太子,只是一个潇洒不羁快意江湖的男子!”
“为何?”苏玹回过神看着南依。
“做太子无奈,做帝王更独孤。我倒宁愿你只是我邂逅的一个江湖侠客,可以追随自己所爱之人,不必左右为难,日日煎熬。”
苏玹苦涩一笑。
尽管南越的正月不似北方的天那么冷,可也还是那么阴冷。淅淅沥沥地竟下起了雨,雨丝顺着竹帘落下,在地上炸开水花。
“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南依望着窗前苏玹的背影一笑,那笑容包含了太多东西。曾经的苏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曾经的苏玹也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改变自己的目光。
“殿下放心,今日你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