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城的牢房里,因为唐家人的到来瞬间爆满。本来就是个边塞小城,牢房修建的也并不是很大。
唐廷山与两个儿子在一间牢房,隔壁是唐盼母女。
“爹,我们会死吗?”唐廷山七岁的小儿子唐顿仰着稚嫩的脸庞看着他的父亲。
唐廷山抚摸着唐顿的脸颊,眼里蓄着悔恨的泪水。嗫嚅了一下嘴角,紧紧的将唐顿抱在怀里。作为父亲,他已经无法保证自己孩子的安全,可是看着那双懵懂中带着害怕的眼睛他却不忍开口告诉他他们全家都会死去这一残酷的现实。
“都是晚竹那个贱人联合外人害了我们。”唐廷山的大儿子唐磊愤恨的看着某个地方。十七八岁的少年,眼神阴郁。
“不许那样说你姐姐!”
“到现在你还维护她,她跟她娘一样下贱。”唐夫人眼里的恨意丝毫不比唐磊少。
他们认为如今的这一切都是晚竹罗化寺联合起来设局才导致了他们入狱,即将被处死。却对叛国求荣没有丝毫的悔意!
“也许她可以帮我们!”
从进来就没有开过口的唐盼出声说道。唐廷山也想到了晚竹,只不过他不认为晚竹能将他们全家都救出去,叛国罪是诛九族的重罪,没有转圜的余地。唐廷山想到的是让晚竹想办法将唐顿救出去。唐顿还是个单纯的孩子,也算是为唐家留下香火。
太阳在居庸城东方升起,坐落于北方边塞秋草黄沙铺满视线的古老城镇在日光下别有风情。巴图率领骑兵步兵共五万在离居庸城二十里的地方扎营。用蒙古文字与图腾组成的战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居庸城城门紧闭,被风沙腐蚀的沧桑的城墙上只有常规的巡逻士兵。根本不像是处于备战中的状态。
战长缨在搞什么鬼?巴图听着探子一次次的汇报,眉头紧锁。
与战长缨在居庸城的城楼上喝茶对弈并不会下棋,但是在战长缨的指导下,渐渐地也入了门。路远航看着岿然不动坐在那里,还有闲情雅致喝茶下棋,忍不住开口:“巴图万一下令攻城了,我们没有一点准备那不是坐着等死吗?”
你帮我看看接下来该走哪一步?”
路远航无奈,上前看了看棋局,“那里!”
毫不犹豫的按路远航说的放上了白子。古人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都会下棋觉得路远航怎么着都比她强吧!
“你确定就走这里?”
路远航被战长缨问的有些怀疑刚才她指走的这步棋。又仔仔看了看棋盘,确定没有问题了,才点点头。白子防守的滴水不漏,刚才那一步攻势十足,就战长缨那没有任何防守的棋局,在她的指导一定会赢。路远航知道这是战长缨为了指,故意拿出这样的水准。不管怎么样,能赢了他就行,路远航这个师兄下棋就从未赢过他,这一次,战长缨放水,路远航就毫不客气的放出了大招。
几步之后,路远航的脸色就垮了下来。明明没做任何防守的黑子,在他大胆地深入对方阵地之后,那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棋子从四面八方就将大部分的白子死死缠住,没有任何脱身的机会。
“能不能给点面子让我赢一次?”
“我都提醒你了,可你执意要这样走,我也没办法呀!”战长缨一脸无奈的样子。
路远航看着战长缨那狡诈的笑容,真想打回去。他分明就是故意表现出没有任何防备诱他深入然后一举歼灭。
“你这师傅也太小气了吧!就不能让着点儿林陌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让?”
“那你还使用这招诱敌深入?”
“这只是针对你的!”
“针对我?”路远航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确定的问,“那我要是不指导林陌,她自己肯定最后也会走那一步!结果不还是这样吗?”
“若是林陌走那步棋了,我会和她正面交锋,不会将白子全都缠死无暇回救。”
“棋局如战场,你为什么不教她什么叫‘诱敌深入’?”
“在真正的战场上,她不用我教,也懂得什么叫‘有诈’!”
就像战长缨说的不懂下棋,但是聪明的头脑和敏锐的嗅觉不比战长缨差!她唯一缺少的就是历练。这世间再没有人比战长缨更。
路远航站起来往城楼下走去。他的担心就是多余的,战长缨就是只狡猾的狐狸,现在再加上个多智近妖的林陌,他完全不必担心居庸城的存亡问题,还是会去喝酒痛快,喝茶,不是他的风格!
苏玹在居庸城里最高的建筑上望着城墙上相对而坐的两人,流光溢彩的眼眸里覆上了悲伤的灰色。他能那璨若烟火的笑容,那是她以前从未展露出来过的。如今,因为对面的人,变得笑容明媚。她坚强果敢又聪明,却从不会对人那样笑,即便是馥郁面庞的微笑,也是礼貌性的淡然的笑,没有温度有距离。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她的命,只想将她留在身边。
巴图看着居庸城在落日的余晖中如往日般安宁祥和,却不敢贸然前进。战长缨是不会就此坐以待毙的。而此时,一封密信递到了战重君的桌案上。
战长缨是偷偷离开帝都的,至少在这封信来之前战重君是不知道的。
“陛下,茶凉了!”秦九将那杯在桌案上放了很久的茶撤下去。
战重君收回准备端茶的手,叹了口气。
“朕这些个儿子,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秦九将重新沏好的茶放在战重君手边儿说:“都说虎父无犬子,陛下的皇子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