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只觉得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痛,趔趄着退后了几步,景逸辰却已经在这个时间赶了过来,他一把扶住了丹青,另一边一掌拍向了那个瘦削的身影,那人看样子并不会武功,撞向丹青也只是靠着蛮力,景逸辰的一掌他自然躲不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却抚着胸口哈哈大笑。
“欧阳丹青,景逸辰,我好过不了,你们也休想好过…哈哈哈…”
“秦玉楼…?你还真是命大…”
丹青听出了秦玉楼的声音,那一次,差了那么一点点力道,终究还是没能除掉他,谁又知道他居然会在此处!
“我自然是命大,欧阳丹青,我还要看着你一尸两命,死在我面前呢…哈哈哈…”
秦玉楼不停地狂笑,露出一口带血的牙,看起来狰狞又恶心,豆大的汗珠从丹青的额头上滴下,她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忍受着肚子上带来的剧痛,不肯吭声。
暗卫和血罗刹全都赶了过来,薄少主正在那忙着丰禾术,这边丹青又出了状况,薄少主一时间心急如焚,不知道该顾哪边是好了…
小七接过丹青,稳稳的扶着,景逸辰一步步走向秦玉楼,满身寒气逼人,他路过的地方,连空气都已经凝固。
秦玉楼也止了笑,他失去了一切,江山,金钱,亲情,爱情,今日他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给景逸辰添堵的,没想到却又看见了欧阳丹青,这真是天也助他!
可是,当景逸辰真的一步步的迈步向他走来之时,秦玉楼却深深的感觉到了恐惧,从前在朝堂之上,他便总是和景逸辰对着干,那时他看起来嚣张,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对他却总是有一丝丝畏惧,如今,那畏惧好似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景逸辰…你别过来…”
秦玉楼可以去死,但他害怕景逸辰给他的死法,那绝不会好受,可景逸辰怎么可能会停下来,此时的他就像一个修罗,谁都挡不住!
“景逸辰!你可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
秦玉楼大喊,他已经顾不上景逸辰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有多么震怒了,他只想再给自己争取那么一点点时间。
“说。”
景逸辰只冷冷的说了一个字,秦玉楼便瞬间觉得如坠冰窖,他缓了缓神开口:“当年,我好不容易和西番达成了协议,只要他们肯助我,待我当了皇上,自然少不了他们的好处,当然了,那时候,欧阳赞就是最大的阻碍,他将西番边境守了个金刚不破,不管对于西番还是对于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我们便密谋要设计杀了欧阳赞…”秦玉楼说到这,特意停了停,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丹青,丹青眼神冰冷,浑身正微微颤抖,这么多年,她第一次亲口听到父母的死因,这一刻,仇恨萦绕上心头,似乎连肚子也不那么痛了。
秦玉楼很满意他又一次刺激到了丹青,接着道:“可谁知,你哥哥居然在机缘巧合之下听到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威逼利诱通通不成,只好使了些手段,让他英年早逝了…”
秦玉楼越说越得意,仿佛刚刚被景逸辰打过的胸口也不再痛了,他都恨不得想要再笑几声,但看了景逸辰的眼神,又消停了下来。
“所以,你就知道自己是多活了多少年,你该偷着乐了。”
景逸辰很平静的诉说着他的生死,秦玉楼惊讶:“你早知道了?”
“那时我在南越,哥哥的事情查的很清楚了,但那时候丹青出了危险,便没顾得上你,后来丹青在回来的路上又一直生病,再后来你已经直接反了天晟,所以才让你苟延残喘到现在。”
景逸辰依旧平静,秦玉楼却不知是何心情,他想再说些什么来转移景逸辰的注意力,却发觉大概没什么是景逸辰不知道的了…
“秦玉楼,你死的不冤,今日你就去吧,向所有被你害死的人去赔罪!”
景逸辰伸手抓住了秦玉楼的脑袋,秦玉楼开始瑟瑟发抖,他虽不想活,却想找个舒服体面的死法,可景逸辰怕是连个全尸都不会给他留吧!
“景王…把他交给我吧。”
景逸辰扭头,晟子衿终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眼光从丹青的头顶,抚摸过她的脚底,眼底一片温柔和心疼,他又默默地收回目光:“秦玉楼是天晟的罪人,当今圣上也惦记他惦记的紧,太上皇想必也有些体己话想要跟他说,而且,三千多天的凌迟之刑他总不该错过吧…”
秦玉楼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此刻他宁愿死在景逸辰的手里!
可景逸辰这一次居然放了手:“好。”
一个好字,宣布了秦玉楼剩下的人生要过成什么样子,自然有晟子衿的手下将秦玉楼带走,晟子衿的眼眸却又一次瞟向丹青:“丹青…可还坚持的住?”
丹青忍的住痛,却忍不住心中的害怕,她害怕孩子会就这样离她而去,可她依然给了晟子衿一个苍白的微笑:“当然…”
晟子衿点头:“丹青,这些话,我今生只说一次…如果将来有谁负了你,子衿公子会一直在这里…”
景逸辰变了脸色,晟子衿却丝毫不惧,他又留恋的看了丹青一眼,转身,带着所有人就此离去…有些人,见一面足矣,有些话,不该放在心里…丹青,接下来的事情我再帮不了你,有他在你身边,你自然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只是,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只要你需要,我便在!
“大夫来了…”
晟子衿离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