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还有两天回国,明天拿到结果,安宇哲便还有时间去梳理这最后的一条线,只是这线索来得出乎意料,他心里已经褪去的不安又瞬间侵袭回来。
许是看见安宇哲的脸色不好,夏冬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
“嗯?”安宇哲恍惚了一下,然后才轻微地摇了摇头,“没事,还有什么发现么?”
这时警员们也完成了挖掘的工作,整个花园里都是新翻出的泥土,深褐色,带着特有的大地的气息。
“没有新的东西了,警长。”一个离得近的警员报告道。
夏冬点了点头,又转身过来问安宇哲,“你早上见过牧襄垣了?怎么样?”
“拿到东西了,”安宇哲拍了拍自己随身的背包,“我大致看了一下,和我们设想得差不多,李菲和副总之间的关系持续了一年多了,基本和她搬到……”
安宇哲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声音,夏冬不解地“嗯?”了一声。
安宇哲蹙眉,半晌才一字一句地接着说道,“和她搬到这里的时间,相似。”
“什么意思?”
安宇哲没回答他,而是拿出牧襄垣交给他的文件夹,重又翻了一遍,然而他并没有找到副总的相关住址或者名下的房产。
皱了皱眉,安宇哲没再耽搁,直接往物业处走去,“我去查点东西,明天我们在警局见。”
“哎?”夏冬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还想问些什么,但是安宇哲已经走远了。他叹了口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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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色格外深沉,月亮被厚重的云彩遮挡。安宇哲回家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他没带伞,稍微淋湿了些。有雨水从发梢滚落在脸上,然而他丝毫不在意,回家后没有开灯,只一个人沉沉地坐倒在落地窗旁。
大抵每个人都有这种时刻,某些想法即便没有得到切实的认证,但是一旦产生,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遮盖住内心所有的侥幸。安宇哲现在就是如此,他被无助感包围,像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上气。
安宇哲茫然地望向窗外,嘴里呢喃了两声“师傅”,大抵只有师傅,只有他的前辈能理解此时的自己,可惜师傅早已去世,安宇哲此刻的心境已经无人可诉了。
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无声无息地亮起来,在昏暗一片的黑色里格外醒目。安宇哲忽视不了,最后还是接了起来,只是在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愣了一下。
“喂……”他调节了情绪,但是声音里的低沉还是难以克制。
那边怔了怔,也许此时正在看自己的手机屏幕,以确定拨通了正确的号码,在和正确的人说话,“安宇哲?你怎么了?”
“……我没事,”然而这三个字配合他的声音,无论如何与没事无关,安宇哲也意识到这一点,又补充道,“我刚回家,淋了些雨。”
“你怎么不带把伞?今天预告有雨的。”叶菡担忧地埋冤了两句。
她相信了他的话,她似乎一贯都对他不曾有过怀疑。
安宇哲清了清嗓子,问,“没事,不用担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