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波澜壮阔的祖龙帝业,居然还和您有点关系!”欧黄无不惊地感叹道,“那么后来你的目的达成了么?”
“没有。”机甲轻轻转动着顶的监视器,“在祖龙帝武力兼并煌洲后不久,他离去世了,而且我能从感知到故人熟悉的气息,也正因此,我重新进入了沉默的状态,结果以祖龙帝陪葬品的身份进入了他的陵墓,沉睡了如此之久。”
“你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欧黄又问。
“我为革命而生。”机甲如是说,“至少在祖龙帝时代和现在,我的目的是相同的,我必须颠覆十神的统治。”
“可是……为什么啊?即使你已经分成了两个人,十神的伟业依然是你和你志同道合的伙伴亲手建立起来的,为何到头来你还要再自己动手将之毁灭?我无法理解!”欧黄使劲摇了摇头,“你说你是为了革命而生的,可世哪有人真的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理念存在的?”
“我不是人。”机甲简明扼要地说道。
“你不是人又能是什么?武器?机甲?”
“我是一台机器,我诞生的作用即是为了帮助他人革命。”机甲却说,“正如我之前所诉说的,我的全称叫赤6革命自动机。”
“……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欧黄愣了好久才说道。
“你们的世界当然是没有的。”机甲解释道,“我来自于一个自称为审判庭的世界,审判庭拥有极高的生产力以及与之匹配的道德素养,社会内部没有任何矛盾,但与此同时又掌握了高度的位面技术,所以对能够观测到的异界腐朽堕落的情况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我,以及我相同型号的产品,都由此应运而生,我们的作用,即是投放了各种各样的异世界里,帮助土著居民革命,发展生产力,多快好省地走向最高的明阶段。”
“所以,你是从别的世界过来,然后成了灵武六陆的十神之一?”欧黄问。
“姑且可以这样算。”机甲说道。
“太不可思议了,换句话说,你是个域外天魔!”欧黄有些激动地说道,殊不知他之前早见过域外天魔了。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域外天魔,有很多人干脆是异界生物的后裔。”机甲却说,“生命的起源在任何世界都是非常艰深的奥妙之一,而在很多世界,结果无一例外地指向世界之外。”
“可我还是有点不理解,即使你的诞生即是为了革命,你已经推翻了神魔的统治,才一手缔造了十神的时代,革命已经成功了,不是么?”欧黄疑惑地说道。
“同志,你搞错了一点,革命并非做一次便可一劳永逸的事业,对革命而言,事态的严峻程度永远在警告线徘徊,无法高枕无忧。”机甲严肃地说道,“任何社会组织体系都和人体很像,人体有发育、健全、衰老,社会组织体系也有建立、成型再到腐化,腐坏的社会正如衰老的人,自然而然地会走进坟墓,只是有些社会形态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
“您是觉得,您曾经参与建立的体系,已经腐化到必须消灭了?”欧黄惊地问。
“废话,都一万年过去了,要知道,对于无魔世界,一潭三百年的死水王朝已经堕落到让人难以忍受,望之触目惊心,更何况在修行体系下依靠暴力强行维持的万年统治?从祖龙陵到奎塔斯,一路我扫描到的情况,可谓遍地都是腐朽的明证。”
“我大概明白你说的话,出身、门第、血统、气运,以及加之其的一切权柄与利益,我也看过了太多与之交织的罪恶,只是没有人敢于反对,而且伴随着年龄的增长,所有人都成了迂腐的拥护者,除了丧心病狂的犯罪者。神,听你说话,完全不像一台魔导机器人,你的智慧,分明常人还要高出许多。”
“那是因为,虽然我身为机器人,但我的人工智能却赋予了个人意识以及感性因子。毕竟,我的任务在于掀起革命,说服群众,处理成员心理的问题,也是我必要的任务。而在远离审判庭,独自投入一个世界之后,显然单凭纯粹的冰冷理性是无法完善地解决以问题的。毕竟,不考虑感性的理性绝非真正的理性。”机甲如是说。
“有意思,但也很危险,和你扯到一块,我怕是已经了贼船,再也下不去了。”欧黄苦笑着耸了耸肩,“假如下次让九神的人拿住了,恐怕我是活不下去去了。”
“你没有必要担心这个,待在我身边,保护一个你对我而言还是绰绰有余的。记得好好看,好好学,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革命者,到时候不仅可以在灵武六陆担任革命领袖,说不定还能得到审判庭的垂青,回归高尚的世界,变成一位为神庭服务的完美者。”
欧黄却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你所说的世界既然如此喜欢用机器人做任务,恐怕本身对人类的思维特征有很大的方案,毕竟人都自私,可所谓完美的世界里人又怎么能自私。如此想来,要得到审判庭的垂青,对我而言已经难到天去了,还是不做妄想了。等等……你有个人意识,也有感性因子,不会变得和人类一样么?”
“不会。”机甲说得很坚定,“人类的一切思维、行为的模式都成型于血脉自我复制传承的机制,可对于革命自动机而言,任何行动都为了牢不可破的最高价值服务,哪里会有人类面临的问题。”
欧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肚子却突兀地“咕咕”叫了起来,愣了一会儿,欧黄无奈地又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