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儿嘻嘻笑道:“禅儿就是傻嘛。”
“看出来了。”魏无忌扶额。
禅儿的笑容里,确实透着一股傻气。
天生一副美人胚子,却是个傻子,真是可惜了。
“禅儿都擦好久了。”禅儿轻轻摇晃魏无忌的腿,撒娇道:“就让禅儿擦嘛。”
魏无忌怔道:“有多久?”
禅儿放下布巾,开始掰着手指数数,手指一共十根,数到最后一根,她竟然哭了。
魏无忌问道:“你哭什么?”
“禅儿每天都擦,从这根指头,到这根指头。”禅儿哽咽道:“禅儿的手指不够用了。”
真不是一般的傻。
禅儿是很傻,但从她的傻话里,魏无忌听出了可怕的信息,从他坠崖,到今天苏醒,至少过去了十天。
申利霞怎么样了?
九皇子怎么样了?
打落他坠崖的那个赤色人是谁?
现在他又在哪里?
最后一个问题,说不定禅儿能够回答他。
禅儿拍手笑道:“我们在草丛里玩躲猫猫。”
“这是草丛?”魏无忌反驳。
这边的床榻,那边的陈设,都很精致,绝不是草丛,就是傻也该有个限度吧。
禅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喜道:“我们在船上,船在草丛里。”
魏无忌觉得这句话有点可信度,笑问道:“船上就你一个人?”
“真傻,不是还有你么?”禅儿跳下床,蹦蹦跳跳地跑出去:“禅儿去找哥哥,就说王八醒了。”
魏无忌怒道:“你骂谁呢!”
但禅儿已经跑远了。
魏无忌看到他的衣服,被洗得很干净,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便下床去穿。
刚穿好衣服,就有两人掀帘进来。
最前那人,生得白白净净,英朗俊俏,顶多二八年纪,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
紧跟在贵公子身后的那人,虎背熊腰,虬髯狰狞,双颊高突,显是内家高手。
那人进舱后,瞪着魏无忌,故意显露武功。
七重楼的功力,着实让魏无忌大为震惊。
禅儿的呆傻,让他以为禅儿不过是渔家姑娘,此刻看来,他的判断大错特错。
那个七重楼的高手,无疑是贵公子的保镖。
“在下白武,敢问兄台尊姓大名?”那贵公子作揖问道。
魏无忌抱拳道:“不敢尊大,我叫魏无忌。”
“魏兄可知我是谁?”白武不眨眼睛,生怕会错过魏无忌脸上的任何表情。
魏无忌不假思索地道:“我的救命恩人。”
“错了。”白武指向舱外:“是禅儿救了你。”
魏无忌心中感激,笑道:“白兄肯容我在此养伤,自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又错了。”白武摇头:“若非禅儿哭闹,我岂会留你半月之久?”
原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那赤色人的一掌,着实厉害,他能侥幸不死,全靠有贵人相救。
这个贵人就是禅儿。
说禅儿,禅儿就到。
她端来饭菜,摆到桌上,拉魏无忌就座,露出痴傻的笑容。
魏无忌确实饿了,抓起筷子,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放肆。”那虬髯壮汉断喝道。
魏无忌没被恐吓住,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边嚼边道:“这是禅儿特意给我端来的,我不吃,岂非辜负了禅儿的好意?”
“快吃,快吃。”禅儿坐到对面,托腮望着魏无忌,满脸堆笑。
饭菜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被热过。
魏无忌端起白米饭,将菜夹到碗中,就是一通狼吞虎咽,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吃相有多难看。
那虬髯壮汉怒道:“大胆,你可知道……”
白武摆手阻止他说漏嘴,疑惑地问道:“魏兄,你当真不认识我?”
“我一定要认识你才行吗?”魏无忌放下筷子:“如果我说认识,就能让我好好吃饭的话,那我认识你,你叫白武,对不对?”
白武皱眉。
禅儿嗔道:“哥哥,你们出去,让王八吃饭饭。”
“你这傻姑娘。”魏无忌瞪眼道:“谁告诉你我是王八了?”
禅儿眨眼道:“从河里捞上来的就是王八呀。”
“河里还有鱼虾呢。”
“那你是鱼虾?”
“不是。”魏无忌摇头。
禅儿恍然道:“禅儿知道了,你是石头。”
魏无忌叹了口气,不再否认,石头比王八鱼虾好听多了。
……
“殿下,那小子留不得。”
虬髯壮汉回头看着船舱,神情凝重。
白武叹道:“他穿着神箭门的黑袍,又怀揣申无命的令牌,你让我怎么杀他?”
虬髯壮汉握拳道:“那就撬开他的嘴,然后杀了他。”
“柳洪,你就不能有点脑子?”白武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杀了他,禅儿不得折腾死我?”
柳洪笑道:“殿下,你太宠着……”
“禅儿天生呆傻,我不宠谁宠?”白武俊俏的脸上,隐现怒容。
柳洪自知失言,再不敢乱语。
白武站在船头,抬头看向远方:“我们被困在这里整整半月,食物所剩不多,三天之内,你最好给我想出脱困之策。”
柳洪摸着后脑勺,憨笑道:“殿下刚才还说我没脑子。”
白武都懒得再说柳洪。
……
“石头哥哥,我们去躲猫猫好不好?”
“不好。”
“石头哥哥,我们去捉鱼虾好不好?”
“不好。”
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