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陈超前面的话,古破虏觉得陈超还算知道轻重,可最后几个字,却如一把刀,刺在古破虏的心上。
讨好魏大人?
古破虏需要讨好魏无忌?
陈超故意激将,就是想激起古破虏曾经的狼性,只是他毕竟是莽夫,没有想到这么说的最大弊端。
陈超铸下大错,到此刻,仍无悔改之心。
若不严惩,定会再犯。
若手底下的人都和陈超一样,将他的命令当作耳边风,听不进去,那以后他该如何治军?
古破虏面冷如冰,喝道:“拖下去,明日午时,问斩。”
陈超闻言仰天长笑。
白秋愁和南宫寿都没有说话,陈超不知悔改,理当严惩。
但他们相信,古破虏不会真的杀陈超。
但愿陈超也能明白这点。
魏无忌笑道:“古将军,既然郡主无事,还请从轻发落陈将军吧。”
“魏无忌,老子不需要你的可怜。”陈超怒斥。
你以为我是在为你求情?
魏无忌笑而不语。
白秋愁只觉陈超就是头蠢猪,魏无忌看似是在求情,实则是在给古破虏压力,提醒古破虏别忘了陈超想要伤害的是郡主,不可从轻发落。
若魏无忌板着脸,责令古破虏斩杀陈超,那古破虏自然不会听从。
现在魏无忌这样说,古破虏想从轻发落陈超,都是不行。
好在还有一夜的时间,可以思考。
古破虏摆摆手,让人赶紧将陈超打入大牢。
魏无忌道:“古将军,那我等先告辞了。”
古破虏躬身行礼,道:“恭送郡主。”
这是古破虏第一次看到长大后的禅儿,禅儿的美貌,确实惊艳到了他。
本以为自家闺女也是沉鱼落雁,可跟禅儿一比,终归相形见绌。
走出院子,院外的地上,满是尸体。
刚才看着陈超乱来,而不制止的将军府护卫,尽被诛杀。
禅儿看得有点怕,紧紧抓着魏无忌的胳膊。
直到离开将军府,禅儿的脸色才稍稍好转。
“大人,当真要放过陈超那厮?”初征伤得极重,但能自己行走。
魏无忌道:“古破虏定会放过他。”
但我不会。
初征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兄弟的尸体,只觉这样太窝囊了,但他知道轻重,这里是海州,真的激怒古破虏,不是明智之举。
古破虏来到院外,望着满地的尸体。
他知道杀死他们的不是魏无忌,也不是他,而是陈超。
都怪他平时太过惯着陈超,不管陈超做出何等恶事,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酿就今日的陈超。
但真的要斩了陈超吗?
武举时,榜眼聂小池甘愿放弃高官厚禄,执意加入锦衣卫,为魏无忌鞍前马后。
但当聂小池有背叛之举,哪怕后来诚信悔改,魏无忌还是毫不犹豫地斩掉了聂小池的脑袋。
魏无忌此举,非但没有寒了众将士的心,反而让众将士生出敬畏之心。
军令如山,本该如此,由不得存有半点私心。
古破虏突然想到此事,竟觉得自己有点不如魏无忌。
真是好笑。
却在这时,管家跑来禀道:“老爷,朱大人带官衙官员和捕快,跪在府外请罪。”
古破虏皱眉道:“他们何罪之有?”
“好像是跟大小姐有关。”管家颤声答道。
若兰?
古破虏眸光一冷,快步来到府外。
将军府外,众官和众捕整齐跪地,背负荆条,竟是在效仿古人,负荆请罪。
古破虏瞪着朱贵,寒声问道:“若兰呢?”
“在、在”朱贵身躯剧颤,满头汗流。
古破虏怒道:“快说。”
“在、在海州大牢”朱贵颤声说完,连连磕头。
其余官员和捕快,也是跟着磕头。
海州百姓都知道,古破虏只有一女,生得貌若天仙,被古破虏视为掌上明珠。
只是古若兰生性顽劣,没有大家闺秀的举止,终日钻研武学,仗剑走江湖,行侠仗义。
而她在江湖中,也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索命剑。
古破虏疼爱爱女,平日里操得最多的心,就是爱女的安危。
只是他派出去保护古若兰的高手,竟都斗不过古若兰,跟不了两天,就会被古若兰给溜掉,再难找到。
而且古若兰从不拿家里的银子,古破虏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在江湖中生存的。
此刻听爱女竟在海州大牢,古破虏紧紧握住拳头。
南宫寿怒吼道:“朱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若兰”
“南宫将军,我觉得朱大人没有这等胆量。”白秋愁保持理智:“定是若兰自己跑进牢里的。”
南宫寿冷声道:“若非这群蠢猪欺负若兰,若兰没事跑大牢里作甚?”
白秋愁自诩为聪明睿智,但此刻也无言以对。
因为他知道南宫寿所言是对的。
古破虏寒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她带着六具尸体,来官衙领取赏金,当时她蒙着面,我们也不知道”朱贵战战兢兢地说着,好在他的思绪还算清晰。
古破虏道:“说重点。”
过程并不重要,他只想知道,若兰为何会在海州大牢。
朱贵道:“那是cǎi_huā六贼的尸体,我们认为”
cǎi_huā六贼?
古破虏听到这四个字,脸色再变,上前一把将朱贵提起来,寒声问道:“若兰呢?若兰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