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将至,冷风刺骨。
路边的酒馆里,坐满商客,火炉上温着酒,弥漫阵阵香气。
一侧的角落里,魏无忌和禅儿相对而坐,身上都裹着棉衣,冻得脸颊通红。
那副模样,一看就是饱经风霜摧残的苦农。
酒馆里的人,都在咒骂鬼天气,只因这个冬天,比往年来得要早。
有商客突然高声道:“老子倒是希望大雪早日封路,这样边关暂无战事,大魏的勇士们也能回家团圆。”
“说得好,敬你一碗。”又有商客大声叫好,并站起来敬酒。
草原狼族疯狂进攻边关,就是想赶在寒冬来临前,越过长城,铁骑直奔江南。
北方苦寒,越冬艰难。
先前那商客端起酒碗,朗声道:“正因有楚将军,我等方能在此痛快畅饮,我等邀敬楚将军一碗,可好?”
“好。”其余商客纷纷起身。
酒馆里的气氛,异常高涨。
魏无忌拉着禅儿站起,装模作样的喝了一碗,暖暖身子。
越近长安,天竟越寒。
魏无忌跟酒馆老板打听过,从这里向东走,不出三日,便能到达长安城。
穿过金州后,他们足足走了十天,虽很辛苦,好在运气不错,没再碰到麻烦。
众商客给楚雄敬过酒,纷纷落座,又开始闲谈。
还是最初的那个商客,马脸一沉,问道:“这次我们的商队没碰到劫匪,你们可知为何?”
所有商客摇头。
从塞北到中原,沿途山匪横行,走货所获取的利润,一大半都用在打点上。
这次从瓜州到此地,竟没碰到一伙劫匪,着实反常的紧。
有商客小声说道:“没听说朝廷有派兵剿匪,难道是因为楚将军?”
楚雄威名在外,黑白两道,都会卖他面子。
“错了错了。”那马脸商客连连摇头:“我们得感谢九皇子殿下。”
众商客愕然,山匪不打劫他们,跟九皇子有何关系?
魏无忌本欲拉禅儿离开,闻听此言,便坐着没动,想知道白武是否已平安到京。
“九皇子殿下和一禅公主现在可是江湖中的香饽饽。”马脸商客嘿嘿笑道:“东厂魏公公想要,明教方腊也想要,贪财的想要,恋权的也想要……”
这些事,众商客都有所耳闻,只是他们仍然不懂,这些跟山匪不劫商队有何关系。
有商客催道:“你倒是快说啊。”
“前几日,明教血佛跟一个聋和尚展开决斗。”马脸商客压低声音说道:“卷入那场大战的人很多,死伤无数,惨不……”
所有商客的胃口都被吊起,此刻同时发出嘘声,他们想知道大战的结果,而不想听马脸商客废话。
聋和尚就是聋僧。
没想到分别后,聋僧竟和明教血佛碰上,魏无忌不禁颇为担心,更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想当时韩三刀等高手,那般畏惧明教的血佛,可见血佛在江湖中,乃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马脸商客喝了口酒,润润喉咙,继续说道:“在那场混战中,各门派损失惨重,特别是血佛,竟被重创,若非其余二佛及时赶到,只怕连命都要丢啦。”
“那聋和尚呢?”有人大声问道。
马脸商客叹了口气,缓缓摇头:“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魏无忌坚信,聋僧不会有事,定然是趁乱逃走了。
能够重创明教血佛,足见聋僧的实力。
走出酒馆,天空竟飘着雪花。
禅儿欢呼一声,冲到路中,仰着小脸,雪花落到脸上,融化成水,被风一吹,凉飕飕的,非常舒服。
魏无忌看在眼里,面色莞尔。
“兄弟可是要去长安?”有人突然在身后问道。
魏无忌扭转头,看到是那个马脸商客,微微点头。
马脸商客笑道:“我的商队,也要去长安,车上还有位子,兄弟若不嫌弃的话,就跟我们同行如何?”
混在商队里,的确能避免许多危险,但同时也会给商队,带去更大的危险。
魏无忌正要拒绝,却见禅儿跑过来:“要坐车。”
魏无忌叹道:“那我们兄妹就多有叨扰了。”
“顺道的事,就别客气啦。”马脸商客拍拍魏无忌的肩膀,便带他们来到一辆马车前。
掀开车帘,里面坐着一个妇人,怀抱婴孩,朝他们微微一笑,面色腼腆。
禅儿钻进去,就去逗那婴孩,很快就跟那妇人打成一片,聊得很开心。
马脸商客微笑道:“这是内子和犬子,令妹看起来很喜欢小孩子。”
魏无忌笑着点点头。
马脸商客的商队很大,有十六辆马车,每辆马车配两名车夫,可昼夜不歇。
马脸商客给了魏无忌一匹马,魏无忌骑马跟在马车旁边,禅儿时不时掀开车窗帘,跟他说话,显得很开心。
到了翌日正午,商队距长安城,只有三十里。
马脸商客命令商队停下,就地休息,天黑前,必能到达长安。
饭好后,马脸商客先给魏无忌和禅儿盛饭。
魏无忌接过后,笑道:“多谢老马。”
“还跟我客气?”马脸商客佯装不满。
禅儿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咕哝道:“好吃。”
她的模样,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别看众人的关系很好,魏无忌却一直保持着警惕,只因在他问马脸商客的姓名时,马脸商客打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正常的商客,对同行的旅人,绝不会如此友好。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