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那一次之后,许南池整整一个月没有回过家。
医院。
季云苼睡在手术床上,冰凉的机器探入她身下,钻心彻骨的痛让她绷紧了脚背,眼泪忍不住滚落出来!
“第四次做受精卵移植手术了?”
面对医生怀疑而惊讶询问,她只能忍痛点头承认。
“我看你各项指标都挺正常的,好好的为什么不自然受孕,非要来受这种苦……”
季云苼扭开头,眼泪忍不住滴落。
下床的时候,她需要非常努力地支撑着别的东西,才能让自己不狼狈的跌倒。
冷冰冰的机器留在她身体里的寒,彻底凉透她卑微纯粹的希望。
季云苼恨医院,恨透了这个见惯欢喜悲痛还能继续微笑的地方。
她更没想过回到家,会看到许南池。
男人倚在沙发上,自然交叠的二郎腿透着他高贵而来的慵懒,深潭般的眸浅浅扫过她,“回来了?”
季云苼拧紧了提包,朝他走去,每一步都牵出下面的酸软坠痛。
“你怎么回来了?”
“好笑,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这是我的房子?”
“……”
她怎么会忘了,她仅有的容身之处,都是需要依赖在对方之下。
许南池的面上扬起讥诮,长指将文件推到女人面前,敲了敲桌子,“签下它。等孩子出生,我就还你自由。”
“离婚协议”的字眼跳入眼底,季云苼觉得自己只差一点就要倒下。
这三年,她从来没敢主动提过“离婚”二字。她的感情就是一场赌博,押上了全部时间精力和一颗真心,想要他看自己一眼,再一眼。
押得越来越多,越来越舍不得收手,却还是输得分文不剩。
眼泪涌上头顶,逼得她想掉眼泪,却还是倔着问出口:“为什么?”
男人轻描淡写的口吻每一字都是利刃,剜得她鲜血横流:“你害霏霏失去子宫,这是你应该还她的。”
季霏霏!
又是季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