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ri)。
更莫说如今掌印玺的是谢首辅, 圣旨归根究底还不就是首辅的旨意!连她个不懂朝政的小丫头都知晓爹爹是站在庆怀王与汪萼那边的,这个谢首辅又卖的哪门子恩(情qg)?
不待苏妁细忖, 那边大伯母杨氏便迎了过来。还学她娘那样一脸慈祥的缕缕她的头发, 又抻抻她那有些发皱的衣裳“哎哟, 咱们妁儿以后可就是真正的官家千金了!”说着, 又抬头冲桐氏笑笑“弟妹好福气啊,以后也要跟着老三进京享福了!”
升官儿的虽是苏明堂,但碍于叔嫂的避嫌,杨氏想要道贺拍马(屁i)也只能借着孩子和妯娌关系说事儿。
可桐氏听着这话心里不舒服了。想她十数年如一(日ri)的为苏家忙里忙外的((操cao)cao)持着, 大嫂这话说的倒好似她是个攀高枝儿冲着好(日ri)子才嫁过来的!当然, 最重要的还是桐氏了解她这个大嫂, 从不是个会拿真心讲话的人。
如此, 桐氏便不咸不淡的笑笑, 回敬道“大嫂哪儿的话。待我们一家三口走了,您不也跟着大哥在这儿享福么?起码(日ri)后住的宽敞些了不是。”
她们三口这一进京, 自家那两处小院儿自然被苏妁的大伯和二伯两房人瓜分。说起来苏明堂这次升职, 倒是对三房都算好事一桩。
杨氏自然听出了桐氏的意思, 这话音儿撂的可不怎么友善。于是脸上有些泛窘,败兴的退回了大老爷(身shen)边。
二房的柳氏原本也想跟过来说些体己话的, 可见大嫂杨氏碰了一鼻子灰,便立马刹住了那念头, 老实站在原地没动。
这时苏明堂发话了“大哥二哥, 不早了, 不如大家都先各自回去歇息吧, 有什么事儿咱们明早再议。”
两房老爷立马笑嘻嘻的接话“好,好。”
之后三房人各回各院儿。
只是许久后,各院儿里的灯都还亮着,没有人真的歇息得下。
二房这边儿,三个儿子领着媳妇抱着孩子各自回屋睡下了,可二老爷跟柳氏屋里的蜡烛亮着,两人还在盘算。
柳氏“老爷您刚刚看了没,这圣旨才刚刚下来,桐氏跟大嫂说话就一股子傲劲儿,下巴都恨不得撅到天上去了!”
二老爷边叹一声边脱下云履与外袍,着一件深衣坐到了榻上,这才言道“哎,你说你好歹是当祖母的人了,心思还尽使到这些无用的地方!三弟升迁是天大的好事,到你嘴里怎么又一股子怨气了。”
柳氏一脸不满,叉着腰就靠上前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道“你也知道咱们都是有孙儿的人了!三个小孙子十月生五谷养,一天天的长大,(日ri)后娶媳妇儿你让他们住哪儿?”
“这不是老三就要进京了么!他那两处院子正好咱们跟大哥一家分一处,(日ri)后就宽敞多了。”边说着,二老爷面露厌弃的往榻上一倒,薄被往头上一拽,不愿再理会柳氏的唠唠叨叨。
不过这话倒是说到柳氏心里去了。她虽嫉妬桐氏(日ri)后五品官夫人的好(日ri)子,但想到自己也能跟着分个仨瓜俩枣儿的,便很快敛了脸上怨气。
人也跟着往榻上一躺,转(身shen)将手搭到二老爷肩上,眼冒着精光“老爷,那明(日ri)商议这事儿时,咱们可先说好了,就一口咬定按人口分!咱们家孩子多,三弟他两口住的那处大院儿得分给咱们,妁儿住的小院儿给大哥他们。”
“行了行了,明(日ri)再说,快睡吧。”
……
大房那边的灯也一直点到了后半夜才熄,两个儿子都在大老爷屋里,爷几个商议着明(日ri)的各种应对。
***
五更鸡叫堪堪过去,苏妁正香香的缩在松软的锦被中,她想好好的睡个懒觉。
既然后(日ri)便要随爹爹搬去京城住了,那么最后两本书倒是可以稍缓两天再下手。待去了京城行动就方便得多,届时不必再为了得手后还要赶回朗溪县而发愁。
可奈何好梦不长,怎料天才蒙蒙亮,隔壁爹娘的院子里就闹哄哄的,隔着院墙都把她给吵醒了。
苏妁从被窝里爬出半截(身shen)子,冲外面唤道“霜梅?”
霜梅素来起的早,这个时辰早在小院儿里忙和上了。听到苏妁唤她,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进了屋。
一进屋见苏妁懒怠的趴在(床)上,粉润的小嘴儿还不自知的撅着。霜梅便笑笑将刚拿过来的晒干的棉帕放进铜盆里绞了绞。
“小姐,您睡前不是说今(日ri)要晚起一些?”
苏妁眨巴眨巴迷蒙的眼睛,又伸手揉揉,这才委屈抱怨道“我倒是想睡到(日ri)上三竿呢,可隔壁院子里吵的我睡不着。”
“奥,隔壁是大老爷大夫人和二老爷二夫人,今儿一早就来了。”边说着,霜梅将帕子绞至半干。
想来,大伯二伯两房也有年数没来这边了。不用问苏妁也知他们这回如此积极定是为了爹爹升官之事。说是来商量,其实就是过来分家的!
一边是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一边是子孙成群。苏妁也不免有些好奇,同样强势的大伯母和二伯母,究竟谁会如愿抢到爹娘住的那处大院子?毕竟大院子比她这处小院子多了两间屋呢!
接过霜梅递过来的面巾,苏妁将脸擦了擦。那抹湿软触在脸上,顿时让人清醒了许多。她终是舍得下(床)自己去梳洗架前洗了洗。
之后又换了(身shen)衣裳,往爹娘的院子里去看戏了。
甫一进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