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秋没有再联系陶泽平,他觉得自己此时就是一个笑话,而好友却已经是顶级联赛俱乐部的签约选手,他在内心隐隐感觉到,两人天差地别的未来发展已经开始了,这是一条两人友情的分叉口,一人向左,一人向右,再也不会重逢。
没有任何人送别,上海寒冷的冬天林落秋独自背着一个简单行囊,以一个彻头彻尾失败者的姿态落寂着,踏上了回往成都的列车。北风呼啸在秦岭的山腰,列车穿梭在绵延的山间,这一路并无晴日,林落秋已经离开,但他的心还没有完全从上海离开,还没有从sv基地结果处罚通知单的瞬间回来,他不能停止自己一走神就会想起这件事的酸楚,而他几乎一整天都在走神。
从成都火车北站出来,林落秋乘坐地铁回到了自己的家,迎接他的是一张凶狠恶臭的脸——父亲。林落秋的父亲林平四十出头,一张宽厚的脸面肉横生,显露出凶相,他的脾气暴躁而且性情难以捉摸,林落秋的母亲在世的时候,是他主要的家暴对象,而母亲死后自然顺位轮到了林落秋。这一天林落秋回来,正碰上林平回家,一见到他就伸手要揍。
“嗨你个狗东西跑哪儿去了!说!”林平对林落秋参加选拔的事毫不知情,父子俩的隔阂并不是主要原因,而是林落秋对他的了解,深信这件事说给他听,不仅会被一顿臭骂,还可能会被关在家里,因此林落秋是事先偷偷计划好了一切,到了那天直接出走的,这期间也从没有和家里联系过。
“你个狗东西!能有什么用?嗯?你告诉我谁的看得起你?”林平是一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人,他对待社会地位比他高的人从来都是客客气气,而到了他认为对方不如自己的人的时候,一副趾高气扬的暴君模样就原形毕露了。他对待自己的儿子,骂起来可从来不留情面。
林落秋此时心情极其低落,回到自己屋里后林平立马追了进来,又是一顿毒打毒骂,但对这时候的他在,这些都没有真正的触及他心灵的痛苦。他从没有对这个家庭抱过希望,他的脑海里对这里只有逃离的计划,这个计划随着每一个日子的流走而让林落秋感到自己正在接近它。原本这次选拔,将是这一天提前到来的希望,但现在破灭了,少年心中的目标被摧毁,希望之火在上海冬日的大雨下被浇灭,没有什么现在能够和这件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