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清晨。皇后正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虽然身着华服,但容颜却日日衰老,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身后梳头的小丫头聪明机灵,看着皇后闷闷不乐的样子,开口宽慰道:“皇后娘娘,您不要觉得自己年华不在了。其实,奴婢觉得,您这样的容貌更显得雍容华贵,堪称一国之母。”
皇后并不在意地笑笑:“小丫头,嘴还挺甜。你看看,你现在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挥霍,所以还不懂。等你到了本宫的岁数,你就知道着急了。”
这时,一个宫女急匆匆地走进来,行礼道:“皇后娘娘。”
“平身吧。”皇后随意地点点头,问道:“昨个儿,皇上是在碩妃那里歇了的?”
“回娘娘的话,是在碩妃娘娘那些歇下的。”这个宫女站起身来,低着头回禀道。
皇后把玩着梳妆盒里的一枚金钗,碩妃不在意的问道:“皇上都和聊什么了?”
“皇上......皇上......”宫女欲言又止,跪了下来。
“不用害怕,你就照实说就行了。”皇后抚摸着金钗上雕刻的凤凰,说道。
“皇上和碩妃娘娘说了您的打算,并且还说这件事会重新考虑!”宫女跪下来,瑟瑟发抖。
皇后一言不发地慢慢抚摸着那只凤凰的眼睛,是用火红火红的红宝石制成,在晨光的映射下有些刺眼。半晌,皇后“啪嗒”一声,扣掉了凤凰的眼睛,闭着眼睛说:“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宫女行完礼,就退下了。
梳头的小丫头有些可惜的看着那枚金钗,道:“皇后娘娘,这金钗的凤凰刻的多么的栩栩如生啊?您怎么就把凤凰的眼睛给卸了?”
“死物永远是死物。”皇后娘娘勾着嘴角,看着是在笑,可这笑容莫名的有些冷:“你要记着这话,死物是不能闹腾的,若是它晃了你的眼,你便要挖了她的眼睛。”
梳头的小丫头知道皇后心情不好,便不再多话,轻手轻脚地将皇后的头发挽好,告退了。
皇后似是不为所动,依旧坐在那里,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唤人进来:“来人。”
在门口伺候地大宫女进来,行礼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今儿个我们不用等着皇上来再用膳了,传膳吧。”皇后慢条斯理地说:“还有,待会儿你去趟燕王那里,让他过来一趟。”
“是。”大宫女赶紧招人来上早膳,麻利儿地将膳食摆放整齐,又向着皇后一礼,退到门口了。
皇后一个人面对着这么一大桌子的菜,心中不禁涌上一阵痛意:若是前几天,皇上无论从哪个宫里出来,总是要和自己吃上一顿早饭的。出了这次的事,恐怕,皇上是不会再来了。这么想着,皇后就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整个早饭。
站在门口伺候的大宫女眼明手快,眼见着皇后娘娘吃完了,赶紧招呼着人过来收拾。见整桌的菜没怎么动,便出声道:“皇后娘娘,今儿的菜是不和胃口吗?这整桌子的菜,怎么就用了这么些?”
皇后心中烦闷,不想多话。看也不看宫女一眼,便走到塌上窝着。手里把玩着腕子上带着的镯子,心中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朱棣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吃早饭。听着太监过来传信儿,心里有些不明白:自己最近也没怎么招惹皇后,怎么就突然要自己去了呢?
多想也无益,朱棣扒拉扒拉碗里的粥,随便抹了抹嘴,便唤道:“来人。把这些收拾了吧。本王要去皇后那里。”
站在一旁的宫女点头称是。看着宫女轻手轻脚地将桌子收拾干净,朱棣满意地点点头,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来到皇后宫门口,朱棣掸了掸袖子,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不知皇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到门口,贴身侍奉皇后的宫女就笑着迎了上来:“奴婢给燕王请安。殿下,皇后娘娘等了您一早上了。”
朱棣点点头算是回礼,看着大宫女在前面领路,心里一动,问道:“姑姑,母后今日叫我所谓何事?还请姑姑指点。”
大宫女回头看了他一眼,回复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您的婚事吧。”
朱棣还礼道:“多谢姑姑指点。”
大宫女并没有说话,只是将他带到门口,客气地请他在门口稍等一会儿,自己进去禀报。朱棣站在廊下,心中翻腾不已:前几日自己和父皇请旨赐婚,这事儿虽然是鲁莽了些,但也不至于要将自己唤来问话的地步。
正想着,大宫女出来了,叫朱棣直接进去。朱棣点头谢过大宫女,临进门的时候还从袖子里拿出几颗碎银,塞到大宫女手里:“姑姑,不成敬意。”
大宫女笑着收了。朱棣这才进门。
刚进门,看见皇后就在正位之上斜斜地歪着,心中更加稀奇:皇后娘娘向来自律甚高,从不会这样坐着的。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被这一嗓子吓得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发现朱棣已经来了,说道:“平身吧。”
“谢母后。”朱棣站起身来,看着皇后沉默寡言地样子,关心道:“儿臣见母后病恹恹的,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皇后摸着自己腕子上的镯子,似乎镯子的凉意直直地传到心里,弄得心里也冰凉凉的:“本宫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现在这心里,有些不舒服。”
朱棣有些奇怪:“母后心中怎地不舒服?”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