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 > > 第八章 进退两难的局面
落洲,流云纪,白翼国,皇城帝都。
冬季已到来,所有景致都呈现萧条的状态。冷风倒灌,枯叶满地,再也没有蝉鸣虫语,再也没有红肥绿瘦,再也没有临水看花、凭栏远望的闭月羞花。
沧暮归国后,揣着草药满心欢喜的冲入都城,却被那举国上下的哀恸与国殇惊的顿住了脚步。
放眼望去,红色宫墙上白绫蔓延数千丈,金色瓦顶上白花铺满二三里,一片死寂,一片冷清。
这样的场面,硬生生将他震的呆住了。
过了许久许久,一阵凛冽寒风,吹的沧暮突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整了整狼狈的衣服,放慢了脚步,心里不好的预感随着深入宫殿内部越来越重,越来越深。手中攥着的草药也被捏的变了形。
当他步入正殿后,放眼望去,黑压压跪了一地痛哭的人群,还有金银两色帏幔,以及那最高、最深一座黑色灵枢,心立刻沉了下去。
他几步走近棺椁,任凭身后哭声滔天,他‘噗通’一下跪在了冰冷的石地上,右手捏起拳头抵在脑门上,闭起双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中的草药滚落到一边。
一边一位一身雪白、一直跪坐的凤唯只是睁开双眼,没有说话。
他看到从沧暮手中滚落的两株草药,皮笑肉不笑的抽了两下唇角,然后继续闭起双眼,两耳不闻窗外事,嘴唇扇合,吐出一串又一串的涌颂。
白皇这一生,并无子嗣,后宫形同虚设,唯有一个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儿,扶养在自己寝宫,视如己出,拳拳教导。
而此时此刻,那个已出长少年模样的孩子便跪在凤唯身旁,双眼空洞,悄无声息,盯着那黑色灵枢,仿佛已游离于现实之外。脸上是一道道干枯的白色泪痕,衣襟上氤氲了一大片。
沧暮重新站了起来,走到那孩子身边,又重新跪了下去。
紧接着,耳边便传来凤唯的咳嗽声,还有询问声:“海国那边如何了?”
沧暮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个少年的后背,算是小小的安慰,说道:“没空管那边了,那边有龙神。我们还是顾好自己吧。”
凤唯又是一声冷笑,直笑的沧暮频频侧颜,“沧暮……告诉你一个消息,雪照死了,玄荆……也死了……”声音轻轻,如同呓语。
“什么?!”沧暮仿佛触电了一般立刻跳了起来,“雪照……玄荆……他,他们……”
凤唯轻咳两声,摆摆手,示意对方冷静,“雪照死在半神族族长叶陌渊手中,玄荆死在六魔樱煞手中。”
“……”沧暮一听,没有说话,这两个人……他们任何一人碰到都没有十足的胜算。只是……只是雪照为何会死在叶陌渊手中?!
似乎是看出了沧暮的疑问,凤唯说道:“叶陌渊现在已是魔之右眼。”
短短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沧暮不由倒退一步,一不小心踩在了身后一匍匐哭泣的大臣衣袖上。
沧暮下意识的低下头,却看到了对方惺惺作态的擦着眼角,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瞬间,心里的嫌恶与杀戮涌出,沧暮只觉得胃里翻涌,他一把揪起凤唯,拖着对方快步走出殿外。
冷风顿时吹醒了郁郁寡欢的心,将胃里的翻江倒海也压了下去,连同那蠢蠢欲动的杀虐一同消失。
灵台一片清明。
沧暮环顾四周,放眼望去,一片萧条之景,加之那要举行整整一月的国之丧礼,整个白翼笼罩在肃穆、惶惶中。
凤唯呼吸着冷硬的空气,刺激的肺一阵疼痛。他生生憋住,憋的脸通红。
沧暮觉察到后,皱起了眉头,言语中有着担忧,问道:“你的身体……”
凤唯用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胡乱的摆动,眼神示意对方无需在意。
沧暮便不再吭声。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依旧没有压住,凤唯弯下了腰。
沧暮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他知道这段时间内,这个男人……已到了强弩之末。
“不用……不用……”凤唯重新直起腰,用袖子不动声色的擦了擦嘴角,然后微微喘着粗气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
沧暮冷哼一声,打断了凤唯的疑惑,然后摇了摇头,“国之将倾,里面那些人,又有几人愿意为国捐躯的?与其在那里面哭丧着脸,不如好好想想对策,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怎么走……”凤唯重复了一遍,眼神突然犀利,一扫病容,就连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魔之右眼出世,神之左眼被禁,半神族已废,海国灭国,白翼国殇,如今……还有什么能阻挡的了黑羽的脚步?”说罢,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别说黑羽国如何……没有神之左眼与之抗衡,魔之右眼只怕是要将落洲大陆上所有生灵为之涂炭,为之消灭后,才肯重新归寂。”
“不!”沧暮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凤唯的滔滔不绝,眼眸深处有着决绝,“有我在,只要六圣还有一人活着,便不会让白翼倾国!便不会任魔驰骋落洲大陆!”
“你要做什么?!”凤唯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沧暮的手腕,随即吼道:“不要乱来!六圣如今就剩你我二人,不可再出任何意外!”语气急促。
“放心。”沧暮面无表情,“不报这国殇之仇,不报那父辈之仇,我也定不会让黑羽、让魔如此逍遥!”说罢,沧暮轻轻拨掉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