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只要你敢送,我自然敢接。”
手中的珠子在一瞬间飞出,犹如枪口的子弹蓄势待发,童衫几乎是用尽了全力,而那男人明明看清却没有丝毫躲闪,任凭晶莹的珠子穿透了他的掌心,鲜红的血滴落,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没有受伤的手摊开,里面赫然是一枚带着血色的珠子,夏凌湛笑得残忍又张狂,“我说过,只要你敢送,我就敢接。”
童衫看不清那颗珠子怎么就到了他另一只手,她只知道他一只手确实被她穿透了掌心,可他依旧笑得那般邪肆,血淋淋的手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轻轻一舔,像似品尝着她送他的礼物。
“疯子!”童衫禁不住脱口就骂。
她的阿蛮都不在了,她有什么好忌讳的!大不了就一个死字!任凭那男人有千般手段,她一概不怕!她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望着童衫的背影,夏凌湛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闪过复杂的光。他的豆豆啊,不管那个男人怎么对她,她都那么死心塌地,无论他用什么手段,她都忘不了他!
那是烙印在她心里的人,他怎么抹都抹不去她那段记忆。手紧紧捏成了拳,她那么好的演技,偏偏在他面前演的那么烂!
因为她连演戏都已经不屑!她根本就忘不了他,他真是恨,恨不得把她禁锢,让她这辈子都只能见到他一个人!
可是偏偏他又做不到,因为他喜欢的就是现在的豆豆!就算他囚禁了她的人,也禁不住她的心!
豆豆,我的童童,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不仅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手心的珠子在一瞬间变成了粉末,如最卑微的尘埃融进了泥地,好似从未存在。
就如某个人,守护了她那么久,在一瞬间消失,她却从未在意。如此,就让所谓懦夫的守护彻底化为尘埃!!
沿着南山的长河,她走遍了每一个地方,可是她依旧找不到他,她清楚地记得,一百天了,又过了一百个日夜,她总是不死心地找的却是他的尸体。
不是说了,找不到尸体,那么就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死了!
这座小镇跟江南一样,总是会时不时地下雨,童衫抬眼望着雨水滴落,一丝丝,却像断了线的珍珠。
美,却是凄美。何时,她竟然恋上了这样的味道。空中的雨突然被隔断,她看到了透明的伞顶,她浑身一僵,欣喜地转身,看到的眼前的男人,她嘴角的笑容凝固。
“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少爷,你不曾知道你有多让人讨厌吗?”童衫冷冷地笑。
“我长得不好看吗?”夏凌湛突然问。
“好看。”
“我身材不好?”
“很好。”
“我没钱吗?”
“有。”
“我没权吗?”
“有。”
“如此……我真不明白,我全身上下,哪里可以让你讨厌。”
夏凌湛说得头头是道,童衫却盯着他泼冷水,“我讨厌你的理由,就是我讨厌你。我已经不是魅的人,你也不是我主人,你也别指望我对你能有什么好脸色!”
“我不做你的少爷,做你的男人,如此机会,你不想考虑?”夏凌湛笑得依旧邪魅。
“夏凌湛,你就应该一辈子躲在魅街的小岛上装你的神秘!现在,你实在太像个人,反而让我不习惯。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走遍南山河的每一个城市?”
夏凌湛耸肩,明知故问:“为什么。”
“你靠近些,我告诉你。”童衫笑着说。
夏凌湛走近一步,童衫也上前踮起脚尖搭上他的双肩,手慢慢地向下抚摩他的胸口,直到看见眼前的男人身体微微一僵,童衫的手仍旧没有拿开,“你是我的谁,我做什么事为什么要告诉你。夏凌湛,我告诉你,只要见你一次,我就送你一份礼物!就看你接不接的住!”
收回手,掌心赫然一片红,而此时夏凌湛的胸口也汨汨流出了鲜红的血,童衫看到他笑着摇头,手捂住胸口,“你为什么不再偏一些,如此刚好穿透心脏,我就一命呜呼,你也可以替他报仇。”
童衫眼睫微颤,是啊,她表现得那么明显,那般地讨厌眼前的男人,连演戏她都不曾认真过,他自然是早就猜出她根本没有忘记历晟,既然如此也省得她再装下去。
“你不会给我机会杀你,我也省下这番动作。”转身,她对他依旧满脸的厌恶,她讨厌极了这个男人。
曾经她那么惧怕他,因为她是那么贪图生命。她靠着对历晟的恨支撑过来,她一步步,小心地都是保护着自己的性命,她怕没有机会再见到历晟。
后来,她靠着对历晟的爱,一步步地撑到现在。可是这个男人轻易摧毁她心中的信仰,让她失去对生命的渴望!
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惧怕这个男人!
这里的天气很湿热,童衫只记得白天进林子的时候手臂被什么东西叮了,她一直觉得很痒,到后半夜她全身发起了烧。
买了退烧药,可是烧没退,全身又发冷,童衫冻得嘴唇都发紫,裹着杯子一个劲地哆嗦,想打电话求救,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打给谁。
夏添?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可是千里之外,夏添又怎么赶得过来!
童衫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觉得自己死在这么个穷乡僻壤,无人知晓也是件很好的事!于是就真的躺下,安静地闭上眼。
她不断在脑海里搜寻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