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童衫现在拒绝,张伯看她的眼神肯定是鄙视之极的,好不容易可以搭车,她真心不想再步行去车站了。
既然夏凌湛也救过自己,不如她也对他发一回慈悲。
童衫把自己裹得很紧,包裹得跟粽子似的,低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她真觉得不可思议,那样一个神秘的男人也会生病吗?而且这病来的那么莫名其妙!
“冷……冷……好冷……”他似乎半睡半醒,嘴里一直喊着冷,童衫也不确定他有没有看清自己。
见他哆嗦得整个身子近乎痉挛,她终究是不忍心的,分了他一块张伯给的毛毯,他是本能地把自己包裹,却还是颤抖得厉害。
那样苍白的脸,童衫看着都觉得吓人,于是她又分了他一块毛毯,可是不管给他多少,他的体温还是没有回升。
直到童衫身上一块毯子也没了,童衫发现冷得厉害,从他身上的棉被扯了一个角盖住自己。
可是这个男人明显是小气的,身子一滚,整个人滚到她腿边,把她唯一的棉被也给裹走了。
望天,她这是受了什么报应,要这样子挨冻!知不知道,真的很冷啊!这里本就冷的要命,现在还坐在露天的卡车上,那风刮在身上简直像刀刃一样。
她才不想管这男人是不是病人,她巴不得现在再捅他几刀,直接结果了他为社会造福!
想到这里童衫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主意不错
腿上突然痒痒的,童衫是背靠着车坐的,而夏凌湛是躺在她腿边上,那男人竟然抱住她的大腿开始磨蹭。
看着脚下的男人,无奈的叹息,原来终究还是做不来趁虚而入的坏人。童衫推开他随手捡了篮子里一棵花菜放在他们俩之间,然后那男人自然是抱住了花菜,苍白的脸挨着白雪一样的花菜,童衫突然就想笑了。
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落到这般地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在这里他这般遭罪也是自作自受,谁让他一直跟着她!
跟着她?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倒不会来这里,想来他变成这样跟自己也有莫大的关系。
“夏凌湛,醒醒。”她俯身拍了拍他的脸颊,他的身子冷成这样,再这么睡下去就真的要睁不开眼了。
他的眉头微微拧起,闭着的双眼,童衫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珠子在动,似乎努力想要睁开却始终都开不了眼。
他的呼吸也突然变得急促,重重地喘息,想要拼命汲取新鲜的空气,童衫见状立马掀开他的被褥,想他胸口的负荷能小一些,喘息也能顺畅些。
他的脸又是在一瞬间变得满是通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打架,童衫看他越来越不对劲,几乎是重重地拍打他的脸颊。
“夏凌湛!夏凌湛!你醒醒!夏凌湛!”他的脸上几乎都残留了童衫的手指印。
“怎么了!怎么了!”张伯也听到童衫的大呼,停了车下来就看到眼前的女子不断地给昏迷男子甩巴掌。
他就跟死了一样,童衫怎么打他都没用,而且连呼吸都越加地急促,他是根本自己无法呼吸了!
童衫虽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病,可是也知道现在有一点她能做!
“丫头!!”看到眼前的女子突然俯身冻得发紫的嘴唇就那么贴上昏迷的男子,张伯惊呼,可是看到这两人那男才女貌的样,也觉得自己实在大惊小怪了些。
她会的也只是人工呼吸,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至少等她反应过来底下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带着迷离般的魅惑就那么望着自己,似乎要把她望进心底。
微微皱眉,她最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而他也是一样,最不想让她看见这么狼狈的他。
张伯见那男子醒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发现这两人气氛很诡异,他也是过来人,有些东西自然是懂的,也不做这个大灯泡,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启动了小卡车。
“你……你醒了……”童衫不想这么被他看着,此时她的手还撑在他的胸*口,她整个人就坐在他的身上。
她觉得很尴尬,可是只要一动,动过之后她知道更加尴尬。
他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神色,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不再因为呼吸的急促而通红,那是雪一样的颜色,她坐在自己身上,而且是最为敏*感的位置。
夏凌湛眉梢微挑,“你刚才在做什么。”
“哦……救你。”童衫一直在脑海里搜刮恰当的用词,当找到这个词她觉得很满意,于是说了出来。
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开,幽深的眸子先是望她的唇再看她坐在自己身上的位置,他唔了一声,“很舒服,你主动给的吻,是甜的。”
童衫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她就知道,同情心泛滥也该挑时候挑对象!对于眼前的男人,她真是半颗怜悯之心都不该给!
这一次童衫是大咧咧,毫无尴尬地起身想从他身上离开,他却更快,一把拉住童衫的手,他猛然坐起身与她面对着面,冰凉的呼吸在她脸上喷洒。
童衫皱眉:“这么大的手劲,要不是你刚才真的快死,还以为你都是装的!”
“刚才没有你,我的确会死,怎么,你原来也是舍不得我死。”夏凌湛的脸离她那么近,每说一个字,每一丝气息她都能明显地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