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饭点,于丽和姜梦从附近的菜园摘了不少菜,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父子俩许久未见,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聊到日落时分,四人才下山。
下山时,夏伟似乎有心事,紧跟着姜洛的步伐,却一言不发。
姜洛觉得奇怪,直截了当地问:“小伟,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伟转头看了看姜梦,两人虽然以姐弟相称,但仅剩一层窗户纸没捅破。
姜梦显然明白他的顾虑,微笑道:“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丹霞山的一切。”
夏伟眼眶一红,差点哭出来,鼓足勇气说:“姜大哥,我想跟你去外面闯一闯。
这几年我的修为一直在进步,但缺乏实战经验,始终是井底之蛙,难登大雅之堂,我希望有朝一日,不但能守好这片山林,还能守护整个华夏。”
姜洛心头微颤,没想到这小子壮志凌云,勉励道:“既然你有这个意愿,我一定帮你,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出去转转也好。”
“谢谢你。”
姜洛看了堂妹一眼,别有深意地说:“自家人说什么谢啊。”
天黑之前,夏伟收拾好行李,坐上劳斯莱斯,和姜洛他们一起回去。
两天后,姜洛和洛初然高高兴兴地到民政局领证。
由于是工作日,民政局人不多,公务员办事效率也高,没花多少时间,结婚证就发下来了。
他们手捧红本本,给几个公务员发喜糖,心里比蜜还甜。
姜洛搂着洛初然,得意地上车,还没坐稳,手机就响了,点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找哪位?”,姜洛不冷不热地问。
“姜先生,我是海州市第二精神病院的医生,你伯母的主治医师陈光。”
姜洛眉头一皱,诧异道:“我哪个伯母?”
“你忘了?袁枚女士在我院待了整整四年,目前她的心脏衰竭,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如果进行心脏架桥手术,尚有一线生机。”
姜洛从未忘记过,姜明一家人对他的伤害,只是骨子里早不把他们当亲戚,听医生说伯母俩字,有些诧异那那么问。
得知袁枚生命垂危,他由衷地痛快,差点笑出声,“陈医生,我和他家早已断绝关系,她的死活与我无关,你看着办吧。”
“可她的医药费一直是你们付的,现在她快死了,我院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
姜洛这才想起,父亲给袁枚预交了八年的医药费,心里有点堵。
转念一想,袁枚死在精神病院,的确有损姜家的名声,还不如趁早把她接回来,悄mī_mī地弄死火化。
她一断气,姜明家全军覆没,尘归尘,土归土,恩怨也了结了。
姜洛想通后,叹了口气,“毕竟亲戚一场,不为她送终,我心里过意不去,这样吧,我下午去接她,你们准备一下。”
“姜先生,你真是好人,我们立刻准备”,陈医生高兴地说。
洛初然眨眨眼,俏皮道:“姜公子,你又发菩萨心肠了?”
“我宁可怜悯路上的乞丐,也不怜悯那婆娘,今晚就弄死她,随便选块墓地,不,给她买个骨灰盒扔到姜平山墓前得了。”
姜平山于两年前去世,当时姜洛不在家,自然不能拦着父亲给这老头办丧事,因此,他的葬礼规模很大,挑的墓地也不错。
没过多久,姜明在监狱中风去世,葬在姜平山的旁边,钱也是姜华花的。
洛初然笑了笑,道:“有道理,恶人有恶报,咱们只对好人好,不能放过恶人。”
两人在附近的餐厅饱餐一顿,下午一点,才开车前往第二精神病院。
二院坐落于市西郊,门庭疏落,看上去很冷清。
姜洛进门前,给陈光打了个电话,对方立刻跑出来接他们。
袁枚病入膏肓,被拨到单间病房,眼睛半开半阖,头发乱如枯草,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张着嘴咿咿呀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姜洛走进病房,嫌弃地捂住鼻子,道:“袁枚,我带你回家见老头子。”
如果袁枚清醒,听到这句话,一定吓得魂飞魄散,但她神志不清,看到姜洛,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陈医生,麻烦贵院派车把她送到我家”,姜洛见陈光一脸为难,补充一句,“下个月,五十万捐款一定到账。”
“好,我马上安排车”,陈光笑着跑出去。
“嘭!”
一个皮球重重地落下,砸到姜洛脚边。
一个男孩跑过来,弯腰捡起皮球,对着姜洛鞠了一躬,“叔叔,对不起,刚才惊扰你了。”
“其实没砸到我,你来医院看谁?”,姜洛觉得这孩子很顺眼,随口问了一句。
男孩摇摇头,定定地看着姜洛,“我不是探病的,而是这里的患者。”
什么?姜洛陡然一惊,洛初然更是瞠目结舌。
“小弟弟,你今年几岁,爸爸妈妈在哪里?”,洛初然俯身问。
“我今年十一岁,妈妈已经过世了,三年前爸爸将我送来,他每过一段时间,就给我捎东西,对我很好。”
姜洛不以为然,真对孩子好,不可能把孩子送到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很多家庭不幸生了有精神问题的孩子,都悄悄养在家里,再傻再疯也是亲骨肉,谁能割舍地了?
这个孩子长得很可爱,圆脸大眼睛,看上去彬彬有礼,一点也不像精神病,当然也不排除,他是间歇性精神病患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男孩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