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真情流露，面目极度夸张。至少顼阳从未见过黑暗指数爆表到这个地步的他。
他看上去就好像一头被挑起愤怒的公牛，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这样的说法最恰当。
顼阳觉得只要自己露出一点儿傲慢的样子，就会被盘古一斧子劈死。
“怎么老师都这么可怕……”顼阳微微叹气。
到了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他其实是不想出来晃荡一圈的。
盘古这边正激愤满胸，一腔的苦闷无处发泄，忽然就听见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说别人坏话不好……”这声音听起来空灵清澈，但怎么总觉得似曾相识？
盘古正在气头上，也没多想。
“我没……”他刚反驳，就想起什么，“你是大道？”
“自然。”
“那之前我悟道多次，你未回应一次！”
“……”
那时候不是不知道怎么说嘛……黑历史不要总揪着不放。
盘古等了许久，顼阳就不开口。
“大道，我先前所说所想，你全知道？”
“……算是。”
盘古沉默片刻，稍微平定几分心绪。又接着说道：“如今混沌已碎，我破开无边无际的混沌，却又创造了一个更令人绝望的地方……”
“这些都是你所愿？”盘古质疑大道，可他不知道顼阳就是大道。
顼阳心情复杂，便没再说，只是任由盘古带着浓浓的绝望数落了许多。
期间顼阳没接过一句，偶尔间听到他说：“不是你给我看了那些？不是你把洪荒幻化的那般令人向往我怎会劈开混沌！”
“大道你自私自利！”
顼阳终于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了，他开口转移话题：“盘古开天……”
“福泽后世，享无量功德。”
他说着，放出无数的功德金莲，莲华盛放，金光覆盖了整个洪荒。
这是顼阳最近想到的新花样，可以直接提升一个人的实力。
主要是，他想的很多。所以，有时候就不知不觉冒出许多奇怪的东西。功德金莲就是其中之一。
最初，他还以为自己是现代人，之后接受了大道的身份，下意识也当自己是现代先进青年，直到在混沌里真的呆久了，才将大道和自己相融合，彼此不分。
于是大道能做的，顼阳全盘接收。
拿盘古举例，顼阳给他功德金莲，自己也不损失任何东西。因为自己的力量来自混沌。
感受到大世界的恶意了吗？
盘古被突然出现的万丈金光淹没，这些功德进入他身体整整花了三年。
洪荒最初的三年。
光芒逐步褪去，盘古却越来越耀眼。
待功德被吸尽，盘古缓缓睁开双眼。
他双目里，挤满了金色，又仿佛，那金色要脱离眼睛，溢出来，流淌到大地上。
顼阳估算了盘古的进步程度。
大抵是先前的五十倍。
“破开混沌便是以力证道。”顼阳对盘古说。
盘古慢悠悠的看了看自己金灿灿的大身板儿，之后才开口：“何为证道？”
顼阳稍许犹豫，琢磨着如何把这个洪荒小说里人尽皆知的概念说给他听。
天地间又没了声音，盘古忽然笑了。
顼阳想好了说辞。就立刻给予回复：“把你的……实力，呈现给你所选择的道，得到承认了，便证了道。”
其实这就跟考试是一个原理，奋力几年，一朝开考。
学生是各种仙佛的，老师是道。过了他这关，就一路平安。
过不去，就闹心几天。
证道和考试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结果。
成了，就鲤鱼跃龙门，圣位一蹴而就。败了，可能修为减少，可能身陨道消。
盘古想了几秒，又问道：“你是说，你认可我了？”
“很早便是了……所以你现在是大道道尊，位在圣人之上。”
盘古试着变换形态，变幻万物。在术法上的确不可同日而语。
他双臂自然下垂，盘古斧从未离手。四下望去，宛若满目疮痍。洪荒与之前并无两样，还是万般空荡。
他默默叹息着说道：“可我不满意！”
“我要一个有血有肉的洪荒……血肉……”
“对！”他像是瞬间疯了一样，“法术变的假，我有血有肉确是真的！头可以是青峦……手足可作林木……泪未干，可作大川……”
“心未死，就当日月辰星！送予你罢。”
盘古脚踩踏在平地上，手中托起一道金光，金光化成莲花形状，在掌心里一上一下旋转。
“其实功德金莲挺好看的。”盘古嘀咕了几下。
他说好看……
顼阳又给他放了几朵，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盘古被金莲围着，凸显出他挺拔的身姿。从遇到顼阳起，他就一直穿着青色长袍，即便现在那青色仿佛淡去。
顼阳的道袍是白色的，要是不穿浅色，怕脑袋成精啊！
当两个人的思维要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之时，盘古找回了话题。
他说：“我便最后一次与你说话了，顼阳。”
盘古声音极轻，几乎捕捉不到，然而能直达顼阳心底。
石头开窍，铁树开花，原来傻大个也有不迷糊的时候。
再藏藏匿匿也无用处，顼阳现了身形。两个人并肩而立，终是盘古要高大许多。
“老师，恭喜得证大道。”
“……日后你多小心。”
“……”
到底他们相处多年，都当对方亦